因为有你
(2017-12-02 11: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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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文章 |
分类: 散文 |
已刊于2017年9月《青年博览》下半月刊
因为有你
安谅
最近学唱≪因为有你≫,愈来愈有感觉。助理小毕说,你是原创,又是原唱,非常棒!呵呵,这老被我批评的小伙子,竟然给我抹蜂蜜了,我还真象蜜蜂一般,轻飘起来。
关于这首歌,我得记述点什么了。这有关胡杨与红柳。最初的题目,我本来拟为≪胡杨与红柳≫的,后来觉得太白,太没有歌名的情调,遂打消了这念头。
我写过胡杨与红柳的多篇文章,这里不再赘述。但胡杨与红柳的一些概括性的感受,我还是很想强调几句的。
这两年见到最多的土地是戈壁。而戈壁上砾石横除,沙土含碱,满目萧索,四季都一如秋冬。然而,胡杨伟岸的身躯和千姿百态的形象,总时常可见,它以其雄浑和阳刚的气质,在戈壁,乃至沙漠巍然屹立,树叶婆娑,随季节或翠绿,或金黄,展现的美,是一种凛然不屈的交响。
我有诗曰:空旷的舞台,胡杨是当然的演员,独唱或者组唱,多是如歌的行板,红柳和骆驼草,叠置出的伴奏织体,稠密而又回旋,风和尘沙时常联袂而来,有时真是捧场。那合唱的节拍,姗姗来临,又渐行渐远,有时纯粹捣乱,象没教养的孩子,胡搅蛮缠。当太阳钢琴一般地卷入,排山倒海,又回归了,明亮柔婉的和弦。
我对胡杨总是充满着一种男子汉对男子汉的敬重。
我曾致胡杨:在盐碱又干旱的土地上,你树影婆娑,色彩随时节变化,这是叛逆的倔强,还是深情的舒放,在我这南方汉子的眼里,你是舞动的河流,大地翻涌起绿色的波浪,那绿色的波浪,把天幕拍打得更富有意象,在戈壁滩到处都是你的身影,和你闪烁的波光,我说你才是诗人和画家,我只是一个阅读者,渴极了,欣赏那树叶轻松曼妙的,每一个比划……
而戈壁大地更多,色彩和姿态最为柔媚的,当数红柳树了。她枝干虬曲,笼成一团,不像胡杨,白杨等那么高大挺拔,甚至直入云天,她看似柔弱,低矮,仿佛匍匐在地,不堪一击,但她能让目光直接感染的绚丽多姿,和不易察觉的柔韧坚毅,却是少有树木可以比拟。
红柳,埋在泥土里的根须,象憋足了劲的枝枒,向着大地深处伸展,吮吸的是盐碱的苦涩,沐浴的是沙尘风寒,而她托向天空的,是一丛丛紫色的云团,让荒漠戈壁,漾动着一池柔软。
不知来自何方,却明白她的志向,宁静而缄默,却把荒滩,渲染得绚丽敞亮,她的根扎得深深的,因为有爱,她跟定了胡杨。
在我眼里,胡杨就是支撑了戈壁这茫茫世界的汉子。而红柳则是让这片世界更加生动鲜活的女子。
这种比喻和象征,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强烈,逐渐长芽生根,最终又生发出许多奇思妙想的枝叶来。
这奇思妙想也并非空穴来风,它们也是我内心最激荡的感受,我只是没法在这里用言辞简单地描述。
我只能说说他们。在戈壁深处,我见过一户人家,他们其实是这戈壁公路的养护者。男人是道班工人,女人既嫁之,则随之,与他生儿育女,在这清寂冷僻之处共度岁月。你完全可以想象他们的生活,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戈壁,即便是城里人用惯的电,在他们的小土屋,也是时有时无。在喀什市区,停电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何况这数百里之外的小屋。他们的单调乏味,一定也是城里人难以想象和承受的。举一个例子吧,我的一位上海同学,特地来喀什看望我,但他只待了三天,就受不了了。他觉得没吃没玩处,在大上海他如鱼得水,那里霓虹闪烁,他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呀。我想,倘若让他在这道班房里呆上一年,他大约早就形销骨立,神经也错乱了。
但这对道班里的夫妇,却生活得有滋有润。除了阳光让他们的面容和肌肤显得黧黑,皮肤不乏粗糙之外,他们的目光依然柔和,眼睛依然明亮,微笑依然真挚,言语依然朴素而又热情。他们站在一块,分明就是两棵相依相傍的树,轻风过处,听得见他们相互会心的致意。他们的生活,并不缺乏阳光和鲜绿。他们简陋而狭窄的小土屋里,阳光穿过小小的窗户,照拂着他们,小屋门口一溜植物盆景,也鲜艳夺目,蓬勃生辉。那种甜美,与他们脸上的笑,也是同样的实诚。
我想,他们是不是就是胡杨和红柳呢?因为相伴相随,空旷的世界也不寂寞,再清寂的日子,也不孤苦。
一个小小的道班房如此,一个偌大的戈壁如此,一个再广阔的天地,也是如此呀。
什么是美丽?什么是幸福?从古至今,不同处境的人们,都会有五花八门的答案,而在此时,胡杨和红柳的相伴相随,相依为命,甚而相映成趣,相映生辉,毫无疑问,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就象漫淌的水,寻到了湖,风暴肆虐,也成了一只纸虎。戈壁茫茫,再空旷的世界,我也不寂寞。红柳,你妖娆的身影中,青春正在欢舞。那一缕阳光中,深情着你的爱抚。因为有你,相伴相随,世界不会寂寞。同在一片土地,就是一种幸福。就象迷途的羊,找到了路,尘沙漫卷,也只是一场轻雾。大地苍凉,再清寂的日子,我也不孤苦。胡杨,你魁伟的身躯里,真情正在狂书。那一缕柔风中,飘漾着你的情愫。因为有你相随相伴,日子不再孤苦。同在一片风雨,就是一种幸福。因为有你,同在一片风雨,就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