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恰一日
(2013-01-29 12: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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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杂谈杂文 |
分类: 散文 |
已刊2013年1月26日《新闻晚报》副刊“沪新线”专栏
乌恰一日
安谅
我们指挥部集体活动到喀什邻近的克州乌恰。那天天气晴好,阳光下暖融融的,放眼望去,雪山、蓝天、白杨、戈壁……这也是一个踏青的时光和地方。
乌恰位于中国最西边,柯尔克孜族人占了80%以上。柯尔克孜族导游吉帕尔姑丽这样自我介绍,她的名字的汉文意思为含香,随后她主动报了自己的年龄:23岁。含香身材苗条,肌肤白皙。或许是南疆干燥和紫外线的侵蚀,娇小的脸颊微红,细微的纹底,眼部皱纹深深。她头戴一顶花帽,一身粉白色连衣衫,披一件墨绿色风衣。她很自然地与我们集体与个人逐一合影。她说,乌恰在公鸡的最尾部,说得挺形象。
在稍高一些的南山,小小的县城尽收眼底,2.5平方公里已建成的城区,还是1985年乌恰7.4级地震之后重新规划兴建的。多层住宅为主,间隔一些小高层,甚为简洁。
土山堆垒,绿树种植,是这些年辛苦建设的。绿树2千多亩,大多还是幼树,但我感觉到了一种顽强的生命力。这里的百姓对这片昆仑山与天山夹击的土地,不离不弃,努力再建自己的家园。现在机关干部们还有考核指标,每人每年种植一定数量的树木。我看到不远处就有十多个人,其中还有几位妇人,正在埋首掀土植树。
我们在乌恰国际商务中心用午餐。县委范书记作陪,他祖籍山东,出生山东,后到乌鲁木齐陆军某部当兵,转业在疆工作。
柯尔克孜族共有18万人,16万在克州,其中4万在乌恰。新疆所有的矿产,乌恰都有。范书记自豪地说道。
席间,她们表演了几个歌舞节目。我是专注地观看,还用力鼓了掌的。双人舞为《伙伴》,单人舞则为《马奶飘香》
大啖马肉,是我到克州一乐。酥软可口,又都是不饱和脂肪酸,我便大块朵颐了。
乌恰山区,原都是海底。山谷或如人工铲削、或如风浊地貌,大都则干涸不毛。五彩山比阿图什七彩山逊色。但岩洞时见,狐狸出没,左昆仑,右天山的地理位置,也甚为奇特。
前方,从天山雪山融化的水,宽处达十余尺,挟裹着泥沙,形成一条滚滚向前的溪流,横穿奔去,堵住了我们的客车。虽浅只二三十公分,过不了两小时,就可深达一米之余。车即便过去,回来也不行了,只可绕道。
车在颠簸的山路前行,犹如艰难坎坷的情感之路。柯族导游含香的鹅毛冠在前边一颤一动,任何畏惧此刻都悄然退却!裸露的山地,在四月下午的阳光下,沉默不语。车内很热,我也无语。
S309多处被溪水割裂,我们的车几经盘桓,在一个浅显的水流处,终于冲上了正道。又见一个深水坑,大半个轮胎陷了进去,但顺利走了出来。道路立时顺畅起来!乌合沙鲁乡,乌恰最小的乡到了。牧民骑马,静立戈壁。一片看似弱小,其实古老得已逾千年的胡扬,散落在一道峡谷一般的低洼地里,凝重而又安祥。山谷空寂,我们是一群不速之客。两侧的土山刀削斧劈似地,一边如墙,一边狮鼻堆砌一般。中间是平坦的戈壁。忽现一大片水草丰茂的绿洲,胡杨依水溪而居。大批成团的,也有隔一段立足一棵。六、七千棵胡杨令这片人烟稀少之处,倍添生气与活力。
草甸、胡杨、土山,淡绿、银灰、土黄。踩上草地,一股清新裹着牛粪味冲鼻而来。湿润的草地,清晰的足迹、一堆堆新鲜的牛粪,间或有闪亮的溪水流过。古胡杨,是这里当然的主人。或黑或白的羊,懒散地在尚未返青的草地上,享受着无法理喻的宁静。
贝壳山,一厚叠的贝壳依附在海底石山表层。多少年前,海底抬升了,远离了水面,多少年后,贝壳变成了化石。蚀空的风洞里,是说不尽的岁月沧桑。
我们的回途中,一辆当地卡车陷在了洪水泥淖里。为我们开导的警车为他们牵引,费了一番周折。卡车是一位缠着纱巾的柯族妇人,车子被拉出后,她连说这辈子第一次碰上。我们的车也艰难地扭动着越过了这一洪流。它明显比我们刚来时要汹涌多了,再称它为溪流已不适合了。
沿途一些土山,石林一般。有一处很像一个猿人蹲伏在那。有的像布拉达宫似的,壁立着,有点气势。给旅程增加了一些趣味。晚过九时了,我们才进入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