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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谅作品小辑

(2012-03-02 10:45:33)
标签:

文化

分类: 散文

2012年3月1日《文学报》“世纪风”整版推出《安谅作品小辑》,收录了安谅散文《左胡杨,右沙漠》、《水西沟镇的那顿午餐》、《等待沙枣花香》等作品。

 

左胡杨,右沙漠

 

    初冬的巴尔楚克,微风、无雨、阳光苍白乏力。我和我的车队沿着叶尔羌河,向图木舒克进发。左边是浩瀚无垠的原始胡杨林,右边是莽莽苍苍的沙漠海。它们构成了一张充满张力的巨大的弓,我和我的车队则如箭一样飞驰,前方必有神奇在等待着我。
  巴楚的胡杨林,本身就是大自然的奇迹了。300多万亩的原始森林,密密匝匝,茂盛雄浑,成为矗立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一道伟岸风景。我几次涉足胡杨林,也曾登上数十米高的防火瞭望塔,遥望并惊叹这气势恢宏的景象。但我充其量只能算是领悟了胡杨的冰山一角。胡杨的深邃我浅尝辄止,一掠而过。同样,对位居世界第二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我在它紧邻的绿洲无数次穿行,对神秘的沙漠,我绝对是敬而远之的。今天,我直逼胡杨林和沙漠的交界和深奥之处,我要寻找他们的共同的灵魂。是的,我断定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定拥有同样的特质和禀赋。
  从喀喇昆仑山的乔戈里峰雪山融化的水,汇成了叶尔羌河的主流。到了巴尔楚克,叶尔羌河显得柔弱无力,水流滞缓。但如果不是尘土漫卷,泥沙俱下,这里的河水大多时候是清澈盈盈,波平如镜的。它的纤巧而涓细,恰好衬托了胡杨和沙漠的强悍和威严。胡杨林,千年不朽;沙漠海,深不可测。它们在这片干旱和悠远的土地上,毋庸置疑地成为了霸主。
  小车在不成为路的路径上颠簸行走,车轮扬起一片尘土,尘雾瞬时弥漫,阴霾一样迷蒙了视线,模糊了方向。打了强光的小车,只能暂停片刻,待尘雾稍见稀薄,便又冲将上去,东倒西歪,但坚持前行着。前面的车子时隐时现,阳光暧昧地观望着,天地混沌。忽然眼前豁然一亮,尘幔轻步移开,大片开阔的沙漠出现在面前。蓝蓝的天幕下,沙漠袒露着一切。芦苇正在摇曳,麻黄草丛生如林,草也夹杂在其中,天际有遥远的地平线。陪同的当地朋友说,这里曾是一片湖面,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卓尔湖。大约两千多年前,塞尔维亚人就聚居于此。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生活劳作,守护、依赖并耕耘这丰沃的土地。但现在连一点遗迹都无法找寻。塞族的后代们曾到这里寻根,最后总是失望而归。我踩在这酥软的地面,忽然脚下传递出一种快感。这细沙上面,是一层层薄薄的脆土,泛着白色的盐碱。贪嘴的我突然就想起了一种千层酥点心,又称“拿破仑”,口感脆而香甜。这会儿感觉足下都是千层酥了,一脚踩下去,味蕾也似乎捕捉到了这一美感:吱吱作响,有清香扑鼻。原来味感也是与脚丫子息息相通的。我沉醉了,乐此不疲,很快就将一片小沙漠踩得熟熟的了。后来,几位同伴也被感染了,他们踩着那一片“拿破仑”,是否也回忆起了美好的少年华光。我们最后禁不住大笑起来,说刚路上还在吃“炒麦粉”,意谓风沙灌鼻。现在,则品尝到了“拿破仑”,真是大饱口福,今天即便吃了三两土,见到这神奇沙漠,值了。
  不远处,又一排低矮的石砌房突兀地出现。石砌房一字排开,共有四个门洞。里面空空如也,尘埃满地。房屋还有一个石垒的小小的馕坑,边上一根光秃秃的树杆孤立着。几步之外,又见到几个简易的地窝子,拾掇一下,显然还可勉强使用。原来,这冬日草枯水干的地方,在夏天则是水草葳蕤。牧民们就是到这儿来小住,放牧羊群。“逐水草而居”,可以想象当时的一番闲适的画面。那可是充满着诗情画意的景象呀。
  但此刻,大漠空旷,胡杨寂寞。砭人肌骨的凛冽,令我们不能在车外过多久留。依恋不舍地又向前进发了,不远就是小海子水库,正碧波荡漾,风光旖旎。我明白了,胡杨和沙漠历经沧桑,曾有过的辉煌文明和正在不屈不挠孕育的生命,总以不同的方式生生不息,闪烁着一种亘古不变的人与文明共存的光辉。
  尘雾又起,颠簸重现。前面的车又一次声影全无。路口正巧有一个身披军大衣的护林工。他随手一指,我们便急急地追赶过去,却一头栽进了死路,胡杨树密密地横亘在车前。是这个护林工胡乱指点,引我们走上了歧路。也许他并无恶意,只是在几无人烟之处,他太寂寞了。

 

水西沟镇的那顿午餐

 

    听说要到南山农家乐用餐,胃肠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乌鲁木齐南山水西沟镇那一带,蓝天雪地算得上是胜境,家家户户的农家乐也是奇观。只是牛羊肉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我怕上火,不太敢多沾筷。但维族朋友的盛情,又实难拂逆,带着一点忐忑和豪情,就上路了。
  阳光真好。明晃晃的,坐在车里暖融融的。这样的炽热,在上海也就夏天能够赶上,这也颇像新疆朋友的盛情了。一路树木凋零,枝枒却苍劲扶疏。远处的南山,像我对故乡的思念一般,冰清玉洁又绵延。离开数月,实在是怀恋故土了。遥远的都市,知道一个游子的向往和挚爱吗?翩翩浮想中,就到了目的地了。是山麓下一个辽阔的农牧场,四排黄墙红瓦的大暖棚,凝重和热烈,友好地相处着。这是朋友自己的一个农场。有一拨人已先期抵达。都是陌生人,年纪相仿。差不多都是大老爷们,不知道这样的午餐会有什么样的乐趣。我的兴致并不高涨,那几匹黑马倒吸引了我,领头的那匹高大魁伟,是香港跑马场“退役”回来的,9岁了,咀嚼着由人类加工的木须草饲料,闲散而落寞,它是否也时常回忆那绿荫场上的驰骋风光和激情岁月呢?我们语言不通,只能默然相视。那位军分区政委阿里木试戴了一下骑马的头盔,一股英气瞬时就迸发出来。就是这位身材略显肥胖的维族军人,在饭间给我们带来了惊喜和诸多感慨。
  上的多是时鲜绿叶菜,都是朋友从大棚里采摘的。牛羊肉果然是不可缺少的。牛肉是以丸子的形状出现,错以为还是猪肉丸了,禁不住就夹了一块。喂到嘴里,失落感就立马嗝一样泛起。羊肉是清煮的,肥嫩嫩的,一点都不敢碰。幸好喝酒很宽松,大半喝的是红酒,我想借点白酒消消毒,斟了半杯,一口口慢饮。酒过三巡。有人拿了把吉他,随意弹拨了一曲。大家欢迎阿里木政委也来一曲。阿里木一点也不推让,接过吉他调试了一会琴弦,就边弹边唱了一首《傻小子》:“有一个小伙子/他真有趣/整夜不睡/想着他的心事/有一个姑娘/和他有意/她聪明美丽/傻小子你听我讲/心里的花儿为你开放/心里的花儿为你深藏……”这歌声琴声真是太美了,一下子就烙烫了我的心,让我们仿佛置身于那纯洁的意境。随后,他又演唱新疆民歌《蓝宝石》。用维吾尔族花儿(一种维族小调),改编了一曲《花园里的花儿开了》。在场的人都被打动了。阿里木唱得满头是汗,但唱得字正腔圆,幽默欢快,细腻而又热烈,我难以置信,这紧挨在我边上的大校,差不多与我同龄,看似粗犷,却把他的民族歌曲唱得如此柔情动听。阿里木是阿里秀呀!我禁不住脱口而出。随后,一位嗓子动过手术的斯斯文文的男子也弹唱起来。虽嗓子喑哑、声音低沉,但那一种磁性、豪迈和深情,真是回肠荡气,回味无穷。他唱的是哈萨克族民歌,叫《你在幻想着什么,亲爱的姑娘》。席间一位汉族女子起身,主动献唱,歌名是《陪你看草原》,是蒙古族歌曲。同行一位老弟听得入迷了,眼睛久久凝视着墙上挂着的一帧艺术摄影,那是一片绿色的胡杨和草原。他沉醉了。一曲刚毕,他就斟上满满一杯酒,敬了歌唱者,一饮而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里人人都是歌唱家呀!假若不是因公务在身,我们得提前返回,朋友说,更美妙的还在后头呢。这些朋友都出生在新疆,是新疆的“疆二代”,血管里流淌的是天山的血呀!依依不舍惜别,与阿里木政委他们互留了电话,相约在不久的戈壁滩上,再尽兴地聚一次,淋漓尽致地歌舞!
  水西沟镇的这顿午餐,让我感觉与新疆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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