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京旅游,住在王府井的步行街上,晚饭毕,突然逛街的欲望强烈起来,很莫名地强烈,可能是男人吃醋的原因。看着老婆和她的已经毕业的帅哥学生阿宁一条条地频繁地回复着短信,心里有一丝嫉妒与失落,明明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阿宁毕业这么多年了,在北京闯荡,还孤家寡人一个,听说自己暗恋多年的老师来北京了,给老师问寒问暖多加照顾再正常不过。
看着老婆眉飞色舞地摁着手机键盘,我小声说,我想出去逛逛,那个王府井百货也许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你逛了一天,肚子又不舒服,还是不要去了,我自己就行。她正中下怀,连声说好,我就不陪你了。
北京人无论老小,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我生在皇城根下,我离天子最近。当我问王府井百货里面服务生这个男士提包多少钱时,她并没有即刻做答,而是用眼球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也许在寻找某种气场,看我是不是北京人或者是不是有钱人。那种势力的眼神被我快速地捕捉到了。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我们这儿的包包的价位都在一千以上。她并没有说我指的那款提包的价格。
突然想到,如果她到上海,上海人应该用什么眼神打量她?看来什么人都有可能成为乡下人。
腿有点累了,想歇会儿。旁边的长椅上有一个妹妹在玩儿电脑。心里想,年轻人好有雅致哟,逛商场和上网两不误。等到我坐下,却一脸的惊讶,她不是中国人。从侧面以及后面,你不会发现一点欧美人的迹象。我坐到她旁边的时候,在她无意地看我一眼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是个老外,也许有一半的中国血统,所以从侧面看到了中国人的影子。
我hi了一声,她也hi了一声,笑的很甜美,是那种很纯的笑,没有一丝杂质。有十几年不说不看英文了,听力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灰尘蒙上了。很蹩脚地说:you
are Russian? 她说no no 不是。呵呵,是中英文混杂的。我又问:Franc?她点了点头。
她在浏览网页时遇到了一些麻烦,再加上她对中文的掌握不够,我很及时地帮了她。她说谢谢的时候,我说没关系,肩膀却不由自主地怂了一下,心里暗暗骂自己怎么有点崇洋媚外了。
想喝点东西,四下看看,一间星巴克很及时地闯入我的眼球。喝点咖啡,听听爵士乐,顺便躺一会儿。估计她还在家里乐此不疲地摁着键盘。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也许有些话只能在短信里表达,我在鄙视短信的时候,也许我的心已经老了。
点了一杯拿铁,加奶的。也许不加糖不加奶的纯正咖啡更适合老外,但是我不习惯。本来不喜欢zuo,却有了点zuo的欲望,装腔作势起来,那种样子让我的同事看起来一定会笑掉大牙。
眼睛有点累,闭目养神一会儿。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她竟然出现在我眼前,也就是那个纯情的法国妹妹,她微笑着,hi了一声,很蹩脚地说,我们好有缘分。晚上星巴克的人并不多,三三俩俩的,我们互相这样面对面,就好像一对情侣,可是我们本来是素不相识的。
我们的交谈是中英文混杂的,我不懂法文,英文也很有限。欧美人就是比中国人开放豁达,他们能很快和一个陌生人成为好朋友。我用中文说话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有时候我不知道那些蹩脚的英文是怎么从我嘴里跑出来的,反正我在她眼里是老外,她在我眼里也是老外。老外见老外,并没有两眼泪汪汪。
边聊边很及时纠正她的一些说法,那是老外学中文都不可避免的。从她嘴里,我知道她来北京半年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她又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上网,她说她有一些想法,想马上记录下来。也许中国的90后00后以后会更潮更酷,说不定便做爱便上网记录心情,世界就是这样让我们搞不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是用法文记录的,我完全看不懂。她的想法我能理解,因为有时候在白天很有想法的时候,偏偏不能记录下来,等到吃了晚饭想写东西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想法都长了翅膀飞走了。
手机开始震动了。老婆说正在哪儿溜达,我说和一个妹妹聊天呢,还是一个法国妹妹。她说你瞎编吧,我说恩恩,信不信由你。她大笑,说你聊吧,聊出一段感情也未必呢。我说我们还一起喝咖啡呢,真的。她说,没什么,就是和两个法国妹妹在一起也没事,她说她不吃醋,那儿像我这么小气。
法国妹妹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说话的速度很快,她适应不了。我看见她在看一个博客,竟然是新浪的,她说这是她的博客。我觉得世界太小了,因为我看见她的好友里面有我的头像。我笑起来,是抑制不住哈哈的笑。我指着那个头像说,这,这就是我。她说是真的吗,真的吗,眼睛睁到了极限。
她的朋友在喊她,原来她不是一人出来的。她说再见,我说我也该回去了。就这么简单,没有电影里面那么浪漫的故事。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浪漫是人刻意勾勒出来的。
回到宾馆,她并没有问起法国妹妹的事儿,也许很多人都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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