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白的竹刻艺术
(2009-04-01 10:42:58)分类: 云烟过眼留痕 |
徐素白的竹刻艺术
张斌海
竹刻艺术是中国工艺美术园地里的一朵奇葩。如果把玉雕工艺、牙雕工艺比作是牡丹、芍药的话,那么竹刻艺术就像兰花、水仙之类,清雅脱俗。我国的竹刻工艺始于何时,尚无定说,有记载实物的较为完整工艺的可算是唐代赍住东瀛之乐器尺八。竹刻形成专门艺术约在明代中叶,单从明代算起来也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
竹刻艺术虽属小道,也象书画等其他艺术一样,不同时期,各有其时代风格。虽然派系不少,依据竹人地域划分,最著名的有嘉定派和金陵派。嘉定派以朱松邻、朱子松和朱三松祖孙三人为代表;金陵派以濮仲谦为代表。至晚清民国以后,上海做为东西方文化的交汇地,则涌现出许多能体现“海派”文化的刻竹艺人,如金西崖、支慈庵、盛丙炎、徐素白、徐孝穆等,他们多与当时名家合作,创作出了大量脍灸人口的艺术佳品。其中尤以常州徐素白之“留青法”令人回味无穷。
徐素白(一九O九~一九七五)字根泉,号晓钟(一说原名晓钟,字素白,中年后以字行),常州人。素白幼年即喜刻竹,一九二五年,17岁的徐素白到上海俞宏记扇庄学徒,竹刻师从支慈庵,好于扇刻骨他能多种刻法,而以“留青”最为擅长。所谓“留青”就是利用竹子表面的一层青皮,雕刻花纹,铲去花纹以外的青皮,露出皮下的竹肌作为地子。青皮于后由白转为嫩黄,经久而色淡雅;竹肌则由浅黄经深黄而转红紫。“留青”就是利用竹皮、竹肌色泽的不同而雕镂出浓淡晕退、绚烂多姿的画来,故又称“皮雕”。此技法唐代已有,至晚明张希黄得以发扬,清晚期又有所发展。特别是到了常州徐素白则已臻化境,其风格淡雅清秀,进刀较浅,但不同于清代赵竹宾、于啸仙、沈莜庄一路的浅刻。他善以进刀深浅表达虚实变化,即时在表现粗笔浓墨效果时,用刀亦颇有分寸,而不过重深。徐素白作品阳地较多,阴刻则较为少见,阴阳兼用则变化更多。素白刻竹多亲自拓留拓片,且数量极少,几经绝响。
今年七月十五日,笔者在安徽合肥花冲旧书市场“捡漏”得江寒汀画徐素白刻竹臂搁拓片一组四张,拓工极细,非高手不能为之,四幅拓片都托裱在36.3cm×19.8cm的白卡纸上。据书商介绍是从上海某画家买得的旧书中夹带的,兹述于后。
《月季蜻蜒臂搁》(11cm×26cm)是徐素白一九五七年的作品。盛开的月季,仿佛含露欲滴,几组叶片,比附有情,虽重花叠叶,却落似轻云。高高落在花苞上的蜻蜒,纤纤轻翼,予人透明而闪光的感觉。质感的变化都只是借薄如片纸的一层竹皮表现出来的。该臂搁原件现藏中国工艺美术博物馆。
《雨后新晴图》(9 cm×29.5 cm)。雨后垂叶的芭蕉树下,一只雄鸡正盯着一只补网的蜘蛛。蕉叶的自然蛀孔及新抽新芽和纤纤蛛足,形象逼真。右下押角朱文章仅0.6 cm ×1.4 cm大小 ,竞刻了“喧嚣听夜雨,补网报新晴”十字,起了画龙点睛之妙用。
《春江水暖鸭先知》(12.5 cm×32.6 cm),也是徐素白一九五七年夏天的作品。一群在春柳下戏水之鸭,纤纤的水纹,茂密的鸭毛,皆历历在目,特别是鸭头入水捕食时,头部入水的神态,真是叹为观止,神来之笔:水纹、鸭毛、柳叶的质感都活了。
《太平鸟赏太平花》(7 cm×26.4 cm)
徐素白虽习书画,但少自画(书)自刻之作,多与当时海上名书画家合作,如吴湖帆、冯超然、高野侯、马公愚、沈子丞、唐云、邹梦禅、吴青霞、徐寒光、蔡铣等,而尤与江寒汀(画)、邓散木(书法)两人合作最为频繁。以上四臂搁画本出自海上名画家江寒汀之手,其所作尤宜刻竹,扇骨、臂搁一经点染,每多生趣。江寒汀与徐素白在艺术风格上有相通会心之处,两人合作能产生和谐完美之作。画师有功,但非刃巧指灵,亦不能出之。
一九九七年香港大世界出版公司曾出版过《徐素白竹刻集》,里面精选108件作品,其中扇刻作品76件。“重花叠叶,履似轻云,而映带回环,秀娟精雅,躁心人固未许问津也“,是对徐素白的评价。
(按:这是一篇老文,就算是开场充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