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看了我的“读《随园诗话》杂感”,觉得尚有一二可取之处,建议再写下去,所以今天再写一节。
其实《诗话》中可供今人借鉴之处比比皆是,例如卷六第二则,关于删改经典名著的高论,类似的现象今天仍然时有所闻。
据说,某日宋朝的沈朗(连百度也搜不到其人生平,不知何职?)上奏:《诗经》里的《关雎》,是描写夫妇之间的诗,很有“狎亵”之嫌,放在《国风》的第一篇太不合适了。他提出要以自己另外撰写的《尧》、《舜》两首诗来代替。这本来是“迂谬已极”的提议,不料外行的宋理宗赵昀竟然还奖励他“帛百匹”。随园老人提到这事就笑了。他说,按此推理,《易》经以《乾》、《坤》二卦为首,也是说的阴阳夫妇之义。那也应该剔除,沈朗何不再别撰二卦以进献皇上呢?
“沈朗”的传人们至今未绝。君不见今天我们有些专家学者教授正四面出击,时有“雷人”之语,而且总是和中小学课本里的经典作品过不去。例如:“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因为他另有了情人;“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是渲染暴力;朱自清写《荷塘月色》是想偷窥美眉洗澡;《背影》中的父亲违反交通规则、形象不好;鲁迅的作品往往意气用事很偏执;“狼牙山五壮士”描写为战争牺牲,与时代脱节……总之都应该从课本中删去。
其实,经典作品就像醇酒,都经受了时代的过滤和考验,因而历久弥新,纵有几个“雷人”炮轰也难掩其光芒。托尔斯泰笔下19世纪俄罗斯的社会问题,巴尔扎克、雨果等笔下欧洲各类人物的众生相,难道离现在的时代不远吗?可从没听到西方人认为他们的作品已过时了。反观国内,秦始皇的暴力比草莽英雄更甚,那些汉宫“秘史”、贵妃“秘史”什么的,也老是围着情色两字在打转,但许多人却乐此不疲,从百家讲坛一直演到荧屏影屏。凭啥对流传至今的经典作品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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