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波
今天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姑姑已经到家了,我打回去刚好姑姑接到,姑姑在电话那头哭着说,今天是你婆的三周年祭日你知道吗?我差点流下了眼泪,我说道,我怎么能不记得呢,好歹她也是养育了我十七年的祖母啊。我祖母是三年前去世的,那时候我刚好上高三的第一学期,那天刚好是国庆节,是晚上放假的,但是我们家里离学校路途遥远,坐车回家显然赶不上,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回去。那几天就听家里说祖母的病很危险,随时都会走,我也很急切的。第二天我坐上回家的班车,刚好走到半路的时候遇见了我的父亲,看到父亲背着一个背篓,满脸的泪痕,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问了一下,果然,在昨晚上的时候祖母已经走了,天啦,我那时候仿佛堕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也恨这个世界,为什么好人不能长久,为什么就要用一种折磨式的方式夺走祖母的生命。
那天天下着大雨,我走在能把人的头都转晕的山路上,路边植物长的老长,走几步鞋子和裤子便就湿透了,我一手擦着泪水,一手抓着路上的蒿草艰难的爬行,在这一段时间内,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儿时祖母的脸庞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一切都像看电影的一样,是那样的虚幻,我多么希望这能变成现实,多么想回到祖母还活着的那个时空去。这条路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但就在那天走起来仿佛是那么的艰难,每挪一步都要费我好大的力气。在这条山路上祖母背着我走过了无数遍、无数遍...
回到家就看见在厅房中间停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那里面装的就是我的祖母,我的亲祖母。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把我和祖母隔离在不同的时空,我想看一眼,但是眼前仿佛很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一盏清油灯在忽闪忽闪的亮着,棺材前面的三炷香冒出来的烟仿佛是祖母的灵魂,缓缓地、缓缓地,消失了...
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现在已经到了大三,暑假的时候没有回去过,当年祖母一直希望看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但是她还没有看到就走了,似乎走的有些无奈和匆忙。寒假的时候回家,祖母的坟前已经是枯草凄凄,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我那时候就想我的祖母睡在这里好孤独好冷啊。过年回去能做的就是爬在祖母的坟前磕几个头,烧点纸,但是这些她已经看不到了,看不到跪在坟前默默流着眼泪的我。
祖母这辈子受了太多太多的苦。我的姑姑,其实被祖母生下来之后就被别人领养了,也就是说姑姑基本上是由别人养大的,后来几经转折,到了陕西,找了一户好人家,现在的日子很幸福。以前祖母身体结实的时候,她每隔四五年都要来看祖母一回,因为路途遥远,像这么高的频率已经实属罕见了。那年祖母病重,姑姑来到我家基本上把祖母服侍了一年,我的姑姑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真的,世界上要再找一个这样好心的人已经很困难了。每次听见姑姑的哭声,我也就忍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眼泪这种特殊的化学物质,它承载了太多太多人类的情感信息...
今天是祖母的三周年祭日,但是我身在异乡,不能回家,我也想在爬在祖母的坟前大哭一场,但是这空间距离不允许,我只好在这里写一篇文章来抒发我心中的悲痛,希望那个世界的祖母能够听见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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