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之二【ALL策/庞策】纪年之碧血 一.惜朝
(2009-03-28 09:08:30)
标签:
庞策纪年含情 |
分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一. 惜朝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早晨,有夏日的微风和清晨的爽朗,院中的榕树下孩子们的读书声已经遮过了微弱的蝉鸣,响在院子里,像是开出了一片清新的草芽,让人莫名的舒心。
公孙策喜欢这样的早晨,喜欢这样的孩子,喜欢这样平凡的一天。
但是今天更早的时候,公孙策失手打翻了一方砚,浓烈的墨迹撒在地上,像是图腾预示着什么。
等到中午,送走了叽叽喳喳的孩子,公孙策转身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今天是怎样的特别。
“包拯!”
“嘿嘿!公孙,我回来了!”张开双臂,仿佛他才是那个居家等候的人,欢迎远归的游子。
紧紧搂在一起,公孙策用尽力气,才觉得对当年的那一次放手做了些许的补偿。
当年包拯那一跳,公孙策一直不肯相信他是真的死了,可今日,包拯真的活生生的再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傻大包,你这是傻人有傻福么?”公孙策笑着擂着包拯的肩膀。
“当然,我大包一向有福星副将护着的。”
“去看过大娘了么?”
“看过了,现在就差没见过展昭了。”
“不急,他呀,准时的紧,每三个月会回来看我一次,算算,这离上一次的他回来也差不多三个月了。”
“恩。”
“包拯……”公孙策有些犹豫,心里矛盾着有些事该不该问。
“先别说了,我娘烧好了饭菜等着我们呢!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公孙策笑着点头答应,转身便关了门,与包拯一起走了。
“这个小展昭啊,现在在江湖上可是闯出了不小的名堂,我听别人少侠少侠的叫的他可美了。”
……
“唉,你不知道展昭那次回来的时候有多狼狈,灰头土脸的,我问了半天,他才吞吞吐吐的说是什么耗子干的,你说他堂堂一个展昭少侠,让一只耗子欺负成那样,哈哈,哎哟……”
……
“还有上次,孙员外家的小姐看上我们的阿策啦,硬是让他爹来提亲呢!那贺礼堆的,啧啧……里三层外三层的,出手真大方!”
“大娘,您看您别光顾着说,多吃点菜!”
公孙策红了脸,忙着给包大娘夹菜,包大娘却依然说的很起劲,“其实那孙小姐长得倒还不错,家世也好,就是那个孙员外太盛气凌人啦!说什么要公孙策入赘他家,也不想想我们家阿策的人品学问,怎么能给他当上门女婿呢?”
包拯看公孙策红着脸,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不禁也笑:“娘,你看公孙都不好意思了,您啊,就歇歇吧!来,吃块肉。”
“呵呵,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策啊,你也别灰心,天下好姑娘多的是,我们阿策又这么优秀,将来大娘帮你留意,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别别别!”公孙策吓得连忙摆手,刚喝得一口汤也全都喷了出来,实在是有违风流公子的形象,可他也顾不得了,“大娘,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分寸的。”
……
饭桌上的三人很开心,又都约好了似的不提以前的事,笑笑聊聊不知不觉这饭也吃了大半个时辰,公孙策下午私塾还有事,便匆匆要走,约好了晚上再过来。
包大娘笑着推包拯和公孙策一起,说是让他们好好聊聊。
远远的,公孙策便看见自家门口等的有人,走进了,发现是个青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请问,这位是公孙公子么?”
“是。”
“在下是大辽南院大王的家仆,这里有我家王爷的修书一封,请公孙公子收好。”
“有劳了。”
那人一揖便离去了,留下包拯凑上前来,“耶律文才?”
“恩。”公孙策一边答着一边去拆信,抽出来的不是雪白的纸片倒是大红的喜帖。
-------by 晴子快乐
公孙策稍稍一愣,便已了然,翻开喜帖来,不知闷了多久的墨香倾泻而出,有一点点的晕眩。毕竟,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白桦树林还未将雾成的露水滴尽的时候,自己亲自将那个女孩送上了远去辽地的路。
她要他做的选择,他却别无选择。
或者,这却是一个她所得到的无可奈何的认知------------在你的心里可有谁占过头筹?
那七分隽秀两分张扬还有一分狂傲的小楷,一如它的主人一般,轻盈灵气像个森林里走失的精灵。
公孙策轻叹一声,三年了,不算短的日子,而今只记得她离去的背影,却再想不起送她时的心情。
不期肩上略略一重,不知包拯何时跟到了身后:
“既然有耶律文才照顾她,你也应该放心了。”
“耶律文才是真的爱她。”
公孙策轻下点头,口气中也听不出他心里究竟是何感受,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包拯不由在他单薄的肩胛上拍了拍,似鼓励一般。又看一眼红艳艳的喜帖,轻蹙了下眉毛:
“宋辽边境上打正厉害,双方酣战三月有余,各有胜负。如今僵持之际,耶律文才的邀请帖居然能送到你手上来,真是匪夷所思!”
公孙策望望天边卷起的丝丝云彩,眼下正是辽北大漠上风沙施虐的时节,千年不变的节奏吹皱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皮肤,如今风里裹上了血腥,吹得谁人的战袍猎猎之声更胜。
忽而公孙策脸上浮起笑意:
“费脑子想这些作什么?今天天气好,本公子心情好,晚上等我过来就请你到外面喝酒去吧。”
-----------------
包拯站在醉仙楼的门口,打趣着旁边一身白衫的清秀公子:
“啊?吃一次饭得花十两银子的地方?公孙策你这教书先生当得是相当的腐败!”
公孙策冲他直翻白眼:
“我庆祝我好兄弟平安归来,就去奢侈一把又怎么了?”
包拯咧嘴一笑:
“你误会了,我是怕展昭回来知道我们吃好吃的不等他,会让你再请一次!”
公孙策眼神一闪:
“那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等他不就成了。”
酒是陈年的才够醇香,清流注入敞口的青瓷,溅出悠远的香;菜是家常的才够亲切,几丝热热的肉香窜出来,让人莫名的温暖。
公孙策为二人各斟上一杯,包拯先一步拿过一份,倾杯饮下,看得公孙策直摇脑袋。
“堪称牛饮!堪称牛饮!真是暴殄天物!”
包拯看他的样子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将酒壶取了过来自个斟满:“这样喝蛮不错的,你也试试!”
“如此喝法,只怕等不到展昭来,我就得背你回去!”
两人正说着,楼梯上传来“笃,笃,笃”急促的脚步声,楼梯尽头转出一个低眉顺眼的瘦小男子,尖细的唇角紧抿着,直奔了公孙策这一桌而来。
“公孙公子....”
公孙策将送到嘴边的美酒,又缓缓放下,轻轻叹道:“包拯啊,看来咋们是等不到展昭来了。”
包拯低着眼眉,看不见是何表情,只不言不语的将手中的酒饮尽,起身做一个请:“陈总管,别来无恙,也坐下喝一杯水酒吧!”
叫陈总管的男子连忙躬身一揖:“包公子,您这是折杀奴才了。”转身又朝公孙策浅浅一揖:“公孙公子,主人有请。”
公孙策起身回礼:“有劳通传了,在下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就过去。”
陈总管踮起脚尖,稍稍靠近:“没那功夫了,主人要公子即刻便去,轿子已侯在楼下。”
公孙策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公孙策!”包拯一把拉住公孙策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公孙策猛然回头,直对着他的眼睛,声音高了几分。
“你才回到庐州,大娘的手都还未捂热乎,展昭的面都未见上,连床板都没沾上一沾,你要去哪里?人家主人找的是我,你跟去干嘛?”说罢抽出拽在他手中的袖子,愤然转身的同时听见一个温和却斩钉截铁的声音:
“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束缚于你,也不会放你独行。即使没有幼时的两小无猜,我们还有现在的患难与共。
公孙策迈出的脚步缓了下来,心中涌起涩涩的滋味在眼眶上勾出细细一道红来--------有你这样的兄弟真好。
还想再说些什么,陈总管却轻轻说道。
“主人吩咐,让包公子也一起去。”
马车不大,只够两个人比肩坐下,车轮压着宽敞的青石官道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声,淹在汴梁城的繁华之中,好似叶儿一片,毫不惹人注意的飘进朱门内。
包拯莫名的叹道。
“这宫墙真高,真高。”侧目看着公孙策:“咋们两又闯了进来。”
应该是怎么都飞不出去吧?
公孙策不置可否的一笑,平请云淡的。抬手半撩起帘子,许是太久没见过如此成片的朱红,看在眼里恍惚有一点血色。
两年零六个月前的某一天,他也是在这般的夕阳下,站在书院的门口,亲手将包裹精美的礼物递到他面前。
“公孙公子,二十四岁生辰快乐。”
公孙策心头一跳,有点窘迫的看看生后的学生,瞧不见他笑容中的促狭。
“你总是说,无功不受禄,今日也总算是师出有名。”
饶是庞统赋闲数月,天南地北的寻珍猎奇,只是为了投某人所好,闲时又拉他踏青斗兽。公孙策招架不住凛冽攻势,不免脸红心热,甚至于东篱书院的小朋友都知道有一位眉毛长得很嚣张的叔叔会经常来找夫子。
他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说,这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
没有风花雪月的歌,婉转相思的词,直截了当。
!!
爱?一个男子对另一个男子。
爱。从何时而起?
公孙策心惊肉跳之余,生出一点被愚弄的感觉。
故意避而不见,既是见了也是冷脸冷言,果然不出月余,便在见不到那个人了,是他厌倦了,还是觉得独角游戏不好玩了?
果然是一个玩笑吗?公孙策气愤之余若有所失的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歪他的鼻子,却又忍不住偷偷的想:撇去乱臣贼子的体质,这个男子确实是他所见过最耀眼的。
七个月了,小风筝没有如约回来,公孙策心中失落,也仅仅是失落而已,忽闻耳边有人说辽宋边关开战的消息,主帅乃庞太师之子----庞统。
“庞统人称飞星将军,善于占卜星相,胜战连连,绝对不简单。”
公孙策怕是一辈子也不能知道自己曾经说这句话的表情,也绝对不知道他听闻庞统重新披甲上阵时脸上的表情,与当初臭美的模样一般无二。
一仗,已打了两年。
御书房内,整齐的放着大箱小箱的贵重物品,皇帝一面随手捞起一个抚弄,一面听礼部的官员唱着贺礼清单。见公孙策与包拯进来,踱着步子坐回龙椅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几年没见的两人。
公孙策与包拯呼过万岁,只低眉站着,听着礼部官员抑扬顿挫的声音。
念末了,赵祯皱了皱眉头。
“皇上,就这些了,请您过目。”
“把朕的那一对血珊瑚也加上吧”
礼部官员有些吃惊的样子:“可是…”
“堂堂天朝大国,不能显得如此寒酸。”
边说着,边朝公孙策与包拯招手,示意他们走上前。
“包拯,这几年你去什么地方了,朕一直都找不到你?”
包拯微微躬身:“草民谢圣上关心,这几年无非是求药养病而已,中间遇上些波折,如今才回来。”如此也怪不得刚才回来,就被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