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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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情感散文原创 |

“三八”节后的这个早上,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没有捎来“染就一溪新绿”的春雨,不会是早樱照会过,别着春雨掐花瓣吧。阳光斜挥,赶来一列加长的高铁,将“才女教授”杨雨送到这几回回相见的站台。略显宽松的红衫,紧身的牛仔裤,蓝底花色双肩包单挂在右肩上。今朝未见深巷卖杏花,愚笨的我,便忘了捧一束鲜艳芬芳相迎。
我不信她如此打扮,只为“行踏春芜看茗归”。究竟何来?这是见面第一问。不问清楚明白,误了她的正事,朋友也就不好做了。“我来不为湖山好?”估计怕回句古诗文我听不懂,累她解释,她干脆直白:“为了一本岳阳楼的书。”书的内容与体裁,她大致做了介绍,因是工作秘密,我不便剧透,此处只好省略三百字。
还是去年正月初八见了的,她来南湖三眼古桥做“诗话桥”节目。上周微信里问我:下周在吗?尽管这是后疫情时代,可好些地方杨柳未黄,行程码翻黄,不守在这无“疫”之地还去哪?再说“才女教授”要来,就算要出去,也得押后几天。称她“才女教授”,其实有失偏颇,这称呼不能涵盖她的“美目盼兮”。
她意开车来,我说高铁便捷,她文字回了一句最短的话:“好。”车站出来,我将驾驶车门拉开,说:“你来开。”她口头复述那句最短的话,“好!”刚坐上驾驶椅,她便来了一句幽默:“这车也认识我吗?你看它自动帮我调整座位。”我接过话:“车如其人。粉到铁了,还想溜个须。”她莞尔一笑,发动了车。都说女人方位感差,她连不像我自驾游同伴“大象”,不开导航不松离合器。我也落得个轻松,错了绕了不关我事。关我的事,我得先做,电话连线研究岳阳楼历史的本土权威何林福先生,问他的研究成果新书何处有售,又告知岳阳楼景区接待的胡女士,调整解说词侧重点。
车载音乐里,刀郎沙哑而又饱含真情地唱着大漠边塞。她问:“你喜欢刀郎?”我说:“喜欢走西北的人,喜欢刀郎。”她说:“刀郎,爱的恨的都有。去了新疆,才知道刀郎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地域,一个民族。”我没有想到她是这么去理解刀郎,我侧过去望了望她,表示我深深的赞同。她又问:“有计划吗,今年自驾游去哪?”我想都没想,“还是西藏。”“你西藏没去厌吗?我愿意去新疆怕去西藏。第一次去西藏,只到了林芝,高反,肠子都要呕出来。吓怕了。”我说“那是你去少了。新疆,我也特想去走独库公路,但西藏独特的地域风情让我总是心生冲动。”车内偏偏应景地播放刀郎的巜冲动的惩罚》,哈哈哈哈!说实在的,每次看到她电视里做的“跟着古诗去旅行”节目,我内心的独白,就是能有成为她身边挑夫的幸运,一路随听风土人情和她实地解析诗意,而不是自驾游,看的皮毛,听的戏说。
岳阳楼公园的杨柳,一定偷习过女工,嫩叶裁得细细的。仿佛知道她要来,不时在她眼前身后拂来拭去,停步侧耳,依稀能听到它们咯咯的笑声,哪像王十朋认为的“向我无言眉自展,与人非故眼犹青”。也该岳阳楼的杨柳认识她,她说窦垿七登岳阳楼,记不清自己来过多少次了。的确,她钟情岳阳楼,二0二一年正月初五,在中央电视台一套侃侃而谈岳阳楼窦垿102字长联。这回,出版社在催她交岳阳楼书稿。
岳阳楼的讲解员换过一茬又一茬,出了不少金牌讲解。这回的讲解李佳,停留的点,讲述的事,杨雨频频点头,让我顿生“诗向会人吟”的感受。一路行来,她不去打断,一个段落过后,她才提出疑问,一点也不端着,状如只求真解的学生。由此也可以看出她的低调与谦逊,以及对讲解员的尊重。后来,到了餐桌上,她还在真诚地夸奖李佳,甚至懊悔,说忘了请她们一起来用餐。网上对她的“为人低调,治学严谨”评价,诚非溢美之辞哦。对待正说,她只当听众,不过,对待题外话,就展示出她性格的另一面。双公祠里,讲解员对着铁枷照片说种种用途,她就反问“为什么不是系船用的?”到了岳阳楼一层基台,见到沉睡中的铁枷,她俯下身子左瞅右瞧,依旧坚持她的“系船”之说,“你看这洞多圆,正好插系缆的木杆。”让人得识她的率性与较真。
还好,虽然不时有游客用狐疑的眼光打量她,但都不敢上前相问,眼前的她就是这几个晚上中央一台黄金时段连播的“第七季中国诗词大会”上的嘉宾杨雨,省了好多耽搁,也清静了许多,应该得益于她一改往常的背包客装束,让人怀疑自己的判断,怕闹出笑话。轻松自在地倚着岳阳楼栏槛,我们同时想起了去年正月初八登楼时。那天,血色夕阳沉入洞庭,波面上曳出一条金灿通道,仿佛要通向天堂,我们一群人各自忙着拍照,差那么一丢丢手机就会发热。回想起来,仍在兴奋中。过了一会儿,许是想起了黄庭坚的“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她突然问我:“你这么想去修水,是有什么缘故吗?”我笑笑,“没有啊。就是友人反复推荐,并坚邀我去。我一查修水,正是黄庭坚的故乡。不远不近的,便想邀上你去黄庭坚故居,现场听你讲几首他的诗词撒。”的确,我的旅友“肺影”总在我耳边唠叨修水小县城如何秀美,从平江过去又很近,三番五次,煞费苦心。我呢,便向她发出邀请,她曾说过,可以一去。“肺影”邀我一次,我便催她一回。此刻,她应该是想到了这桩未成行的事儿。我没追问她什么时候抽得出空来,生活当中的她,一个字“忙”,两个字“忙哦”。哪一天,她真想去了,估计会捎带上我。套用一句话:此时无问胜有问。
“酒无不成礼仪”。鱼巷子这家“东郊印象”店,水天一色的洞庭湖,装裱在它窗台中。对,谁来谁有好印象,只可惜方位失准,为何不是西郊呢?我没有看她放开喝过,据说酒色才三齐。
“红,还是白?”我这问,端杯的人听得懂。
“有黄的吗?”好真实的她。去年来,喝的“古越楼台”干黄,也许性喜“女儿红”,也许喝当地酒暗谢主东意。
“有。”
她一口下去,啧着舌头问我:“你这是洋酒吧?度数这么高。”拿过瓶子,她急了,“52度。有你这么带的吗?”说实在的,这酒我也没喝过,但来自“古越楼台”,我自然信它是“黄系”。好在车上还真备了黄酒,几个见到她好激动的“文学青年”粉丝不时敬她的酒,你敬多少她喝同量,王者风范,丝毫没有“你干了我随意”的霸道。好好吃饭就得了,省报记者站的亚平先生偏偏就不省心,他命令他的小助手,“你出七七四十九个题,釆倒她。”她笑着立马接口:“我现在就倒下。”大家轰然相笑。
晓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劝她“千万和春住”,也没有学文人墨客折柳相送。下次再会,将于何日,至少不是最近,今年同送大雁北归的事,她对亚平先生说抱歉,又要爽约。亚平先生要达成所愿,又得“南望‘杨’师又一年”啦。不过我记住了,她要送一本作者签名的《独醒之累》书给我。这可是她主动说的,我没有索要。这事,我不会忘记,但愿她也不会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