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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枫片羽飘雨桐外面的世界我等你归来巴黎阿尔卑斯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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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简单诉说着那些浪漫的往事>
我们好久没有写信了,信箱里仍保留着一年前我们互相往来的信件。重新打开阅读,竟有一种潮湿的陌生气息。许多当时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现在仍旧存在着疑问,而那些当初给了彼此答案的问题,却又有了新的疑问。我们持续两年之久的书信来往,其实就是一场你追我赶的问答游戏。你问我答,有时候答非所问,有时候居然反问。我们轻描淡写地讲述着彼此的生活,有悲伤,也有感动。
你说你最喜欢的一部电影叫做《Paris, je t'aime》,这是一部让人觉得仿佛梦境的影片。十八个故事,二十个巴黎街区。你说那里的风干净而寒冷,太阳硕大而光明,花草简洁而明艳,人儿温柔而多情。而此刻,我正重温这部电影,并且默默地念着你的名字。
我一直喜欢不厌其烦地听班得瑞。听来自罗春湖畔、玫瑰山簏的风声和阿尔卑斯山的流水声,那样的纯净、一尘不染。鸟叫唤醒午睡的山峦,树林的萧声,大地的古筝,夏虫的嘶鸣,在这个炎炎夏日让我陶醉。高原上的飞鸟,会不会感受寂寞和烦忧,翻越崇峻繁茂的山林,去寻觅志同道合的伙伴或是共度一生的爱侣。这些从自然而来的沁人心脾的芬芳和滋润心灵的大自然音符,是永不过时的选择、永远无悔的决定。好音乐是会让人欢笑流泪的,你总是这样对我说。
你说你是一个善感的人,常常因为脆弱敏感而束手无策。但是在我眼中,简单,快乐,幸福,干净,倔强,明亮,温暖,却是你最完美的姿态。相反,是我的固执,忧郁,冷酷,茫然,幻想,沉闷,锋芒经常浸染着你的世界,让你为我感伤。所以,我每次听班得瑞真的会听得想要流泪。有人说,当两人世界失去信任之后,才会出现誓言。是这样的吗?誓言说出的那一刻总是真诚的。它挪走了疑惑,给了情人一个安眠的夜;鲜花因它变得无价,人生因它变得认真。然而,正因它如生命般令人欣悦,也就将如生命般凋零消逝。若誓言真能永恒不灭,那么在这有情天地里,将也会因它变得如何的拥挤呢?
你曾经说,一个人若可以长期写字,只能证明,目前,他不幸福。或者说,他还未完全幸福。可是自从和你断绝音信之后,我便很久都不再写任何文字了。每次看着窗外的天空时,只是抬起手,微微动着手指,而那些透明的笔画,没人能懂。晚上在房间里关着灯,看电影听音乐。每次背法语单词和那些难懂的语法时总会想起你说过她是世界上最唯美、最浪漫的语言。所以,我总想把她弄懂,甚至完全领悟其中的奥秘。可是,漫漫人生之路上,真正明白一种事物又谈何容易,更何况那只是一个远远伫立着,等待我去发觉却不会给予任何昭示的东西呢!
我丢掉了许多写字和回忆的时间,只为思考一些未果的事情。我始终以一个渺小者的眼神窥探着苍穹的浩淼,所以终究是一片懵懂。就像我站在几万公里外的地球另一端,对你歌唱一样,你永远也无法听到我内心的苍凉;就像白天猜不出夜的黑,春天猜不出冬天的梦,北极星弄不懂南极的天空,燃烧听不见灰烬的诉说一样,你永远也没有机会明白在我放弃写字后的生活里的无奈。
巴黎的天空时常明媚,偶尔下雨。所以,我不会给自己太多悲伤的机会。我总是乘坐高速火车到诺曼底地区的蓬特尔松小镇,然后再乘坐大巴沿途观赏一个半小时的风景,便抵达圣米歇尔山。在一片极为宽广的草场后是一望无垠的流沙,平坦而光滑。但是其内部的暗流会像蛇一样滑动,缠绕,既而吞噬万物。就像一段纠缠的情感,让人越陷越深,最后葬身其中。雨果曾经描写道:“陷入流沙之中,一定会遭到惊心动魄的埋葬,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必然的、毫不容情的……”
山顶是锥形的圣米歇尔教堂建筑群,哥特式由下而上每一个建筑、每一条拱线、每一条花纹都向上冒出尖峰,所有尖峰错落有致、井然有序,让人感觉有一股向上飞升的合力。历经800年的断续修建,它的平静、安详、朴实、浑厚,让人身处其中,一切浮躁都会烟消云散,也许只有如此宁静才能使教士们潜心修行,只有如此亲和才足以吸引八方的信徒不顾被流沙吞噬、被海潮卷走的危险上山朝圣。
我时常漫步在教堂周围的旷野之上。让自己寂寞、疲惫的内心接受上帝的恩泽。也会在夜空朗朗,皓月当空之下,听到城下洪波涌起,惊涛拍岸,猎猎海风中似乎传来劳工们的号子、教士们的祷告、囚徒们的叹息、守城将士的呼喊,一切声响都在传递着在1337年至1453年这持续了一个多世纪的不眠骊歌……
这是给你的,不知你是否能够看得到。
此刻我内心悲伤且平静。唯一不懂的是,我为何仍旧悲伤。
我看到大片熏衣草在阳光下散发出紫色馥郁的芳香,被风一吹,飘向遥远的东方。那是我终究将要皈依的地方。
2.<我用暧昧的文字书写一场假慈悲>
看着很久前自己写下的文字,简单、明媚,没有任何沉重的思绪。
可以用最平淡的语气和津泽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可以不顾时光流逝的快慢,就这样踏着昼夜更替的步伐,成长,长大。
我始终是一个畏惧严寒的人,在离开北京之后,我喜欢上了这座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海滨城市。
津泽曾经说过,有大海的地方,就会看到春暖花开。
我告诉他,有你和文字相伴,我永远都不会感到孤单。
似乎在此之前,我的所有文字都因为津泽的存在而生动,
却又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枯萎到地老天荒。
我永远都无法忘却津泽离开的那个萧瑟的深秋。
他像一只白色的天鹅,哀鸣着飞过血色晚霞,消失在茫茫天际。
我曾试图想用文字来记录我们之间的故事,像一场清晰唯美的电影,风清云淡地低声诉说。
然而凝聚在心底的始终都是一些望而莫及的愁思和欲罢不能的无奈。
我像是中了思念的毒。
越是回忆就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渐渐远离那些明媚、绚丽、惊世骇俗与飞扬跋扈。
思绪被拉扯得绞痛,情深缱绻的画面被泪水模糊得找不到一丝轮廓。
津泽走了,那个一直陪我写字、唱歌、游山玩水的人就这样从我身边离开了。
他说希望我可以继续写字,继续在平淡、安宁地时光中想起他,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曾经。
可是津泽不明白,我身边如果没有了他,即使拥有再多寂静的时光也不会愿意多说一句温暖的话来。
我永远无法透过背影,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正如我用了太多的时间,也无法在那个荒草丛生的战壕里寻找到往昔的止战之殇。
今天是2010年第一个晴朗的傍晚,我收到了津泽从纽约送来的新年祝福。
隔着大西洋,隔着7个小时的时差,隔着经纬网织出的遥远距离。我在夕阳西下的余晖中,望着他。
津泽问我有没有写字,我骗他说没有。先前那个博客,早就在他离开的那天停止了更新。
不过,我却这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一直不停地书写着。
写那些别人喜欢看,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文字。
大片大片铺天盖地的谎言,让我在一片幻觉中,虚假地以为时间没有白流。
杜拉斯说,解决孤独的途径只有两种,一种是自杀,另一种是写作。
我自以为我在写作,但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曾写过;我以为我在爱,但我从来也不曾爱过。
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站在那紧闭的门前等待罢了。
于是我想到,也许我可以选择去自杀。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不再写字却仍旧寂寞的内心。
阿莫说,如果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便会在这里默默地祝福你。
如果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也会在每个下雨的傍晚,等待着你的归期。
我始终都知道,我们就像是一对翅膀。无论少了谁,都无法飞翔。
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独自去远空翱翔。
如今,我们依然可以打着遥远的国际电话。只是聊天中,已经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宁静。
这座受温带海洋青睐的南方城市,在冬天最寒冷的季节里,依然有着草长莺飞的繁冗。
我闻着花香,看着海水安静地起落,在似乎到处都充满阳光的大地上,却找不到了皈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