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对于我们这批老兵来说,是每个人的一生中,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又终生难忘的日子。
一个甲子了,63年入伍的江苏殷志才,首先上了东坪山;二位上海老兵钟祖勋、孙荣宽65年入伍;半个世纪前,宁波一批68年兵,周冬来、费炽觉、陆良丰、郑金华、陈爱良、陈岳忠、蒋杏国到东坪山;69年北京的王京生、陕西周海忠、河南的邵铁良、王海江应征;70年河北宋宗乾、浙江温州叶田有参军。以上16位战友是先到厦门东坪山,后调防到上海吴淞水警区,守卫东海前哨佘山岛。
而73年及以后入伍的战友,部队已移防至上海佘山岛。因此,浙江金华贾德斌;74年入伍的湖南李伍耀;75年福建漳州兵林万枝;76年福建莆田战友吴金财;77年上海张连龙;79福建南安林贤情。虽说这6位“新兵”(相对上过东坪山的老兵)没到过东坪山站岗过,但他们冲着同连战友的情份,到厦门、上东坪山专程会战友来了。
8点半从厦门亨龙花园酒店坐旅游车出发,约一小时后到达原东坪山驻地,王指导员早早在连部门口接待我们,双方简单作些介绍,指导员就领大家到连队荣誉陈列室,为我们介绍连队历年来所获得的各项荣誉,由于强调不能拍摄,我估算了一下,有各类奖牌与奖杯三、四十个,最高荣誉是集体二等功!
接着指导员引领我们到炮位、走阵地、参观连史陈列室。大家对曾经操控过的岸炮感觉十分亲切,在炮位前沿照了许多分门别类的相片。如16位到过东坪山的老兵合个影;上山的全体留个影;一个班(炮)的战友来一张;又是一个城市的战友同框一下;夫妻同站炮位前拍一张;北京、上海两个直辖市战友炮前对话画面;还有十市战友代表来次合影等,估计这既是历史定格、也属绝版,今生不可再复制,想必我们每位战友都会好好珍藏永久吧。
站在炮位前,眺望金门岛和熟悉的虎子屿、大旦、二旦、三旦、四旦、五旦,就想起当年就为海对面站岗放哨,付出了战友们宝贵的青春年华;但大家又不后悔,因为一个人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都不后悔!
中午旅行社送盒饭到连队,四菜一汤,我们就在连队食堂分坐用餐,大家不约而同地会联想起当年连队45分钱一天的伙食标准。而我观察了一下现役连队的伙食,战士们吃自助餐,大概有十个品种的荤素搭配,比半个世纪前的伙食改善太多了。我想,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时代在发展。
上山后发觉,当年驻地分成了二大块。一块是现在连队驻地;另一块(即当年炮位和坑道旧址)成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返甬后,我尽量回忆在东坪山当兵约三年里,有着深刻记忆的往事:
1.站岗太频繁,几乎每周六次;站岗太困,很想咪会儿,但又不敢;欢喜两头岗,最讨厌二、四岗;最怕上半夜站过岗,下半夜又拉响警报;我和炽觉同排,若遇到一个头岗、另一个二岗,则咱俩会从晚上9点一起站到12点半;
2.最爱一年四次(八一、国庆、元旦、春节)全连大会餐。凡临会餐那一天,许多战友中午吃得少,饭后睡一觉,然后打乒乓、打篮球、单双杠,运动消胃,再到井边用凉水洗个澡。饭前集合,轮值班长还有意领大家,高唱“下定决心”语录歌,为餐桌上“战斗”,打下了“空腹”基础;
3.在连队,战友间互相理发,但没理发手艺。油机兵徐阿康首先给我剃了光头,当然我也如法泡制,没让他的长发留住一根,结果指挥仪班七、八位战友剃了清一色光头。记得一次连队到东坪村看露天电影,坐前排一位战友不经意摘下了帽子,我有意跟着脱帽,不约而同地,一个班全部亮出光头,引来村民一阵喜笑。第二天有老乡问战友,是不是马上要打台湾了?哈哈,还闹出了笑话;
4.一天在连大会堂开会,先是听到山下有枪响,接着66年浙江慈溪兵沈良根左手捂着右手臂,报告,我上臂流血了,经查,幸好没伤到骨头,乱了一阵后继续开会。领导还没讲二句,台下测距班山东战友焦立基报告,我身上发现一颗子弹,全场一片哗然。事后才知,山下民兵打靶,一颗跳弹先击中良根,再转到立基胸口,滑向内衣,被他在皮带上沿取出。幸亏子弹路飞远了,再加上手臂一档,飞到胸口(胸口一圈微红)已无“力气”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5.金门方向常有空中汽球宣传单随风飘到大陆,最远能飘到内地四川。一次发现阵地前方空中有许多汽球飘来,接到上级指令,三七炮立即开火。打了多发炮弹,总算击中一只,见传单的包裹汽球皮,比平时我们穿的雨衣质地还要好;金门有时也用汽球宣传单随潮二水飘浮到厦门海畔的。69年的一天,班长周江带我去海边参加挖沙劳动,刚巧发现沙滩上有只汽球。由于平时教育,大家都知道对面的宣传单是不能看、不能传的。但周江脑子好使说,我们刺破塑料袋,把宣传单仔细数一数,叠好上交。就这样,我俩边数边看,至于宣传图片的内容,就烂在肚子里了。
今天我只想到上述五个发生在连队蛮有兴趣的小故事,也请各位战友以后在群里“接龙”,以唤醒战友们对东坪山的留恋。
战友们已是奔七、奔八岁数,能在佘生重上离开半个多世纪的东坪山,的确是一次值得铭记的圆梦之旅。为此,非常感谢群主京生发出的集结令;难忘德斌和贤情两位“开路先锋”付出的辛劳;还要感谢现役王指导员的热情接待与陪同;当然全体人员的支持、配合、理解、奉献,也是这次活动成功必不可缺的一大要素。
再见了当年的岸炮阵地,再见了东坪山。临上车之前,许多战友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是在代高龄的在武兄,多看一眼东坪山;是在代曾上过东坪山站过岗,又因故未能上山的老战友们多看一眼东坪山。
下面上传一组从东坪山老连队拍来的画面,与战友们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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