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墨之辩:鱼与熊掌可以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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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茶与墨,东坡居士与史学家司马光先生有过一次很有意思的对话,也即稗林野史中赫赫有名的茶墨之辩。
传说某日司马光与朋友欢聚一堂,斗茶取乐。期间苏东坡风光占尽,令司马光有些不爽,于是便想出个难题打压一下苏东坡的盛势气焰,因笑问居士:“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欲陈。君何以同爱两物?”苏东坡不假思索,答曰:“上茶妙墨俱香,是其德也;皆坚,是其操也。譬如贤人君子黔皙美恶之不同,其德操一也。”
茶与墨原本不相矛盾,司马光之问本意也不在茶与墨之辩,这从其问话中可以明见,显然,司马光在此采用了偷换概念的技巧,将原本没有矛盾的茶与墨偷梁换柱,变成了“黑白相争不相容,轻重有别两不同。新陈代谢迥相异,因问取舍判心胸。”对此,苏东坡自然了然于怀,因而以牙还牙,趋利避害,虚实以对:茶与墨俱香,都是德性优良之物,而且同样的坚韧,可以历万难而不改其操守。这正如贤人与君子,可能肤色各异、面目两殊、好恶有别,但其才华之卓荦、品德之高尚、操守之坚贞,却是没有任何分别以及高下的。言下之意,苏东坡当然是在说:无论爱茶还是惜墨,都是我老苏品德高尚,操守忠贞的体现,为什么不可以同爱?鱼与熊掌为什么不可以兼得呢?正是:雌雄自古无高下,茶墨原来同德操。二者皆爱君子意,双双可作倾心抱。
由斗智而变为斗志,此文人雅事也。有人将这则典故提升到喻政治党派之争,虽然凿凿在理,赫然有据,但也只是一家之言,在我看来其实大可不必较真,况且是否确有其事还尚待考证,因而风致在焉,得其趣味即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