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惹相思
(2009-07-12 20:13:06)分类: 闲敲棋子落灯花 |
“珠帘暗转,点点胭脂浅。孤楼无语空妆台,相思又乱。别时枉许锦鸿来,朝暮空盼。只有西风如故,一满盏,三人宴。===归期已满,雁字声声寒。凭高目断独秋风,惆怅难遣。寥落不履旧时愿,锦书羞传。唯盼佳人伊然,阑珊夜,共婵娟。”
如果不是清理我的文档,我断不会记得我还对过这么长的联。如果不是看到太多朋友的作品,我也差不多会忘了“诗词学习会”,忘了我们曾经有过多么有趣难忘,值得回味的一段时光。而回忆一旦鲜活,泛滥的相思惹得我坐立不安了。以前曾答应过那群主,为诗词会写一篇文章。事隔三年,我还是了了这桩心愿罢。只是朋友们已经散落红尘,而那群也早已是杳无消息。
“诗词学习会”是我加入时间最长,表现最活跃,交朋友最多,而且获益匪浅的一个群。群主是湖南永洲人,叫做“黄金换酒”的。我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和年龄,只因为他每每言行无羁怪异,我私底下叫他“黄金老鬼”。自称喜欢美女黄金和美酒,还标榜自己是湖南某某大学的客座教授,不过我们都不信的。他老人家诗词写得极烂,但绝对以弘扬古典文化为己任,要求极为严格认真。
我被朋友拉进去第一天,群里正在背有关“相思”的诗词,男男女女,好不热闹。此后,才子才女们络绎不绝。每天比赶集还要兴奋。大家在一起玩诗词接龙,写奇奇怪怪的打油诗,对那些奇趣的对联,偶尔也玩玩成语接龙。还有老师给我们讲格律对仗之类好不枯燥的东西,然后我们按照群主的要求写绝句,律诗,填词,填曲,文言散文也写。有固定的时间讲评作业,搜集整理意见。我们还搞过擂台赛,我还记得最后一关,是写《满江红》。无论我怎么搜肠刮肚,也没能凑成一首。甚是羞愧。
发芽新诗来年事
晴亭暖坞三月风/曲院杨柳入莲中
这两首,是一个周末大家诗词接龙时的即兴之作。当时在线一共八个人,说着笑着,续了十来首。今天看见那些熟悉的名字,亲切之中带着陌生,惹得我好不惆怅。
那时我们有个共同的偶像叫沙漠,他作诗作词张嘴即来,根本不带想的。那家伙打字极快所以吵架也很凶,我对他退避三舍。不过正因为是随兴所写,佳作倒是不多。可惜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一首他的作品。他常常在我们开始评作业的时候胡诌一首,那气势就吓我们这些菜鸟一跳。
群主也是交作业的,只是我们常常不肯不愿发表意见,只觉得他在捣乱。有一首〈沈园雪〉,他老人家是这样写的:沈园十年雪,皲了红酥手。陆郎小庭后,转过身就走。他还喜欢写点艳情,什么“腰肢如水背如玉”。有一周他布置的题目竟然是“欢爱”,我们自然都背题而作,可有一位大姐还真是写得好,“帘幕低垂初更后,烛笑鸳鸯偶。玉润又冰清,燕语莺嫣,粉汗幽香透。”下厥我真是不好意思粘了,呵呵。我那时网名叫“黑夜”,他每天叫“夜夜”,总让我觉得很是不健康,哈哈。后来我生病,他也在论坛里贴过一首诗,说是大家想“黑夜”了。至今想来,犹有几分感动。
沈园雪是我在群里认识的一个姐姐,现在都对我关爱有加。她温婉而又大方,固执而且仗义。她的诗作尤其清新,“伤心桥下伤心泉,
另一个大众情人是楠了,长得很帅,话不多,文字之中,用情至深至苦,有一种沧凉沉郁的味道。我每天跟他胡说八道百无禁忌,于是他拿我没办法,一直叫我妹子。收录过他的几首作品:〈情誓〉巫山多少梦,沧水几回蓝。问尽沉浮里,相思待海干 《雨夜》黄花零落雨,冷酒奈何伤。瑟瑟寒箫起,沧沧泪两行。因为喜欢他的女网友太多,他不得不经常隐身,只跟我这无啥想法的人胡吹。不过他经常批评我,批评我的作品,让我很是不爽,嘿嘿。
另有两个永洲朋友不得不提。一个叫夜瞳,是个性情女子,泼辣不拘小节。能抽烟喝酒能写诗。另一个是沁园春,对奇巧的对联甚是厉害,有一个又老又绝的联,“格外垂青窗前柳”他竟是差强人意的想了一个出来。让我佩服不已。还有跟我同龄古怪精灵的无声,且行且呤的忧郁诗人秋,当我们老师又天天强叫我“媳妇”的过错——虽是不同的个性,年龄,还有身份,只是因为有了对古诗词共同的爱好,对性情相投的朋友的真诚,我们在一起一年多时间,一起休闲放松读书写字开玩笑斗嘴骂人打游戏,想来真是太奢侈和幸福的事。
我人生的第一首古诗是在那群里写成的,而这些年也再没写过。我关系最牢固的网友也是在那里认识的,现在QQ上只要有人叫我“黑黑”,我就明白是那时对我极好的旧友。我在那里收过几封情书,写过几首烂诗,交了几个极好的朋友,蹉跎过一段无聊的时光和岁月。我们曾经很向往一起到永州喝酒去,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聚散原本极为平常。只是,我再也没有机会跟这么一群可爱而有趣的朋友相处过;再也没有热情和心思皱着眉头苦呤,在网上跟人称兄道弟;再没有遥远而陌生的人那样热情地帮助和批评过我——都说网络是虚幻的,我向来不这么认为,只有虚伪的灵魂和心胸,哪有虚伪的地方和环境。
今天晚上,真的很想他们。想过往的,种种种种。那些过往,永无可遡。
不知道有没有巧合,会有哪个诗词会的旧友,看到这篇文章。
(好郁闷,我弄不好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