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系列散文

作者：小官侃国事

二、橘园梦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故乡有人开始营造柑橘林。

当年没有多少经济价值的油茶树被大面积地砍伐。我家也有十几亩油茶林，每亩油茶林的年收入也就只有十几二十几块钱，而柑橘则是这个数的十几二十几倍。当年正在上初中的我就在做一个梦：长大了，劳动力好了，就去造柑橘林，还有时间体力就去做瓦烧砖，估计不出十年就能盖上一栋小洋房，下一步就是娶老婆，生孩子，然后又要给孩子盖洋房……想到后来竟然没有更多的生财之道了，也没有想过要买车，要进城什么地，但是“收入”却只停留在梦境里的水平之上，再也想不到怎么增加了！

可以说：柑橘满园，洋房一栋，儿女一双，就是我当年的小康梦吧！

如今，其实早在十几年前我家就已经柑橘满园了。可是洋房却没有建起来。因为我进城了。

只好拿我童年的伙伴作比较：2014年元旦前三天我回家乡，知道到大我一岁的童年伙伴去年盖起了400多平米的一栋小洋楼，家里的十几亩柑橘林也正好在盛果期，他还真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进了大学，一个还在读初中。现在盖起的这栋小洋楼算是给自己盖的，小儿子将来结婚似乎需要再盖不得而知，是否有能力盖确事值得探究的：他盖房的钱主要是打工收入，他又是建筑工，泥水活以自己干为主的！所以盖房按账面上算需要三十多万，世纪现金支出却只有十几万。据他自己介绍账五万多。值得特别说明的是：盖房所花的钱几乎没有一分来自柑橘收入。因为近年来柑橘价贱，还几乎销售不出去。我自己家的柑橘，老父亲就“让它烂到树上”了！原因是：工钱比柑橘贵！

虽然童年的伙伴起了小洋楼，似乎实现了我童年的橘园梦、小康梦，但依靠的不是柑橘而是体力活、泥水工！

小时候一起从一年级读到三年级的同村子的伙伴有8个，然后有的留级，有的辍学，到六年级还有三个，到初三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其他同伴们是不是也有过柑橘梦、小康梦呢？应该有过。村子里第一个带头种柑橘的小青年，正是我们那三年级就辍学“挖战壕，种柑橘”的伙伴。我初中毕业时，他家已经满园橘香了。可是他至今还建不起小洋楼。我们当年的“八大金刚”仅仅两人建起了小洋楼。另一个是靠到上海开车打工的收入建起来的。其他人都有柑橘园，也一定有橘园梦、小康梦，也都曾四处打工，终年劳碌，但是还是建不起小洋楼。为什么？根据我的了解应该是：没技术！

盖楼的一个是泥水匠，一个是驾驶员。

如果我不是进了城，有一份安逸的工作，我会有小洋楼吗？我的橘园梦会是芬芳的，还是苦涩的呢？

去年盖了小洋楼的同伴在酒宴上征求我的意见：“你的大侄子呀，在海南大学学汽车工程专业，还想直接读研究生。我有不知道好不好，你帮我拿个主意！他回来了，要他和你去侃一侃，都是读书人啊！”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支持他读研究生，再苦再累也要读！你不就是差五万块钱的账吗！不愁！我知道儿时的同伴身体可好，一连干了斤吧米酒，就像喝的白开水呢——愁啥！

进城以后，我还有一个橘园梦：攒点钱，到自家橘园起栋小房子，退休了，老了，就回家乡养老！可是，这次回乡彻底地打消了我多年的念想……柑橘不值钱，油茶树也没了——那时候啊，儿时的同伴也都老咯……

故乡在，童年却不见了，无处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