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散文的扯淡

——作文杂记之五

酝酿了很久，想扯扯我的散文观。不是名家、大家，连个写手都只是勉强算得上，扯什么“观点”有点不自量力。但确实有，就忍不住拿来献丑，献丑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记录自己的学习心得；二是为了文友们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上，避免像我这般地囧！

先谈谈时间。

散文，从时间上来说主要是写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呢？

当然都可以。但是，着眼点不同就反映出作者不同的心态。反过来说：不同的心态的人作者们选取描写叙说的的时间段往往是不同的。老年人、功成名就者，往往喜欢写过去。炫耀、回忆、立传的心态都可能有吧。青年作者呢，过去的积累不多，值得大书特书的辉煌历史、感慨也不多，心态上则积极进取，着眼未来，能够拿出理想、规划、目标、进取精神来晒一晒，也就是增光添彩的事！遗憾的是，有些人就连这样的光彩也未必就有，未必就拿得出手。中年人呢，过去有值得回味的历练了，现实中有值得显摆的业绩了，对未来不仅仅是充满激情，往往还有七分、八分或者自以为十拿九稳的把握，或者径直就进入了淡泊于名利的状态。因而，中年人的散文怎么选择时间段一般是有所讲究的。沉迷过去的自然就喜欢回忆，着眼现实的又往往玩弄哲学——爱分析、爱说教，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我就有这种潜意识！放眼未来的中年人呢，就喜欢分析、探索、展望。作为一个中年人，我赞成的还是多分析、多探索，多多规划规划、设计设计，“风物长须放眼量”这句话对中年人最适用。如果散文可以用年龄段来作美学评价的话，我以为：回忆就意味着老去、展望就还有希望，中年人身上过早出现垂暮之气肯定不美，谁不为自己鬓角的白发焦虑、叹息、感慨过啊！当然，人也不能不服老，对于老年人来说，能够把自己宝贵的人生经验传授给下一代，形诸文字，当然是一种关爱、博大、积极有为的情怀。

我总以为过去就像是正在酒窖酝酿着的酒糟，未来呢就是我努力地跳几跳就能够品尝得到的一串串甜蜜的葡萄。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年人的散文往往就是自己的、人生的“未来学”。

过去时、进行时、将来时，散文里的时间其实就是一种心态！

再说说题材。

有的人自言自语、期期艾艾、遮遮掩掩，叙说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心思，展示不同的风采、个性，简直作成了反省文学；有的人絮絮叨叨，幽默风趣，论人说事，切中时弊，很有杂文味；还有的人高屋建瓴，谈古论今，驰骋纵横于国际国内，行云流水。我以为这些题材未必跟才学有关，但是直接关联到一个作者的眼界、心胸、气度、思维。不妨按照题材的范围把散文分成三种境界：“我”的境界、“你”的境界、“他”的境界。

“我”的境界，叙述、抒发、描绘的是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思想。基本上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这样的散文当然可以，可以借鉴、可以学习，可以成名成家。题材的选择不能决定文学艺术水平的高低！很多大家也是自我中心主义者——“莫谈国事”有时候还是一种高境界。自己都不明白，何必要求个“以其昏昏、使人昭昭”，非要去搅合国事嘛！

“你”的境界，大多关系亲情、友情、爱情或者自己所在的“圈子”，从题材范围来说比“我”的境界要多了几个人，范围大了一些。但是局限还在——限于我以及和“我”有利害关系、有所牵连的人们。自己总是其中的一员。往往带有“直接的功利性质”。总有一种“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感觉。就像写情书，是写给特定的对象看的，是有所追去的！这种散文追捧着不乏其人，佳作、大作也不少。

“他”的境界，主体就是他人、他们、群众、人民、和自己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名利牵连的人们，不一定和自己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不一定有“为我”的、自私的心态，就是对国计民生的关怀，对人类文化的关怀，自己有点像个“旁观者”，就像我们看蚂蚁搬家，像外星人分析人类的善恶美丑一样地洒脱！这是需要宏观的、历史的眼界和博大的情怀的。当然，往往我是抒情的主体、思考的主体。也不排除描写、转述他人的思想言论情感。

再次强调，文学艺术的水平不取决于题材。无论哪种境界都有高手、大家、杰作、名著。

第三说说散文的主体。

毫无疑问，主体一般就是人。非要写点别的，也离不开人——或者说人文！即便所谓的风景散文、科学散文，也是紧密地联系着人的审美、人的评价、人文的浸染的。为什么要写，写的目的是什么？离开了人这个主体应该是没有散文，甚至没有文学的。“文学的本质就是人学”，但是还是经常有人打着写景的旗号宣传自己的审美情感、审美观念，而又要标榜自己的“出世”态度，殊不知“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是离不开社会关系的！

不避浅陋，泛泛而谈，旨在抛砖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