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二十年前

一九八五年

我在插秧种田

副乡长蹬在田埂上

找我父亲聊天

我想，做个干部真脸面

那年，我正把初一念

那年，我在作文中许了三个愿

一九九零年

梳着大背头，打着摩丝

吐着烟圈

副乡长油头红脸

动辄到学校训导检验

那年，我是一个师范毕业的小青年

那年，我放飞了两三个心愿

那年，我在插秧种田

心想，做个干部真脸面

那年，我是个教书的小青年

我想，瞧——站到台上

指点指点，吐几个烟圈

那才真是神气活现

那年，我还在想指手画脚真是讨厌

后来，我没有蹬在田埂边

也没有一边指点一边吐烟圈

坐上主席台的时候

也决不神气活现

偶尔在台上发呆走神

——呵，台下的副乡长一大片

这时，我问我还有什么心愿？

看着台下的副乡长一大片

回忆二十年前

倒是觉得多少有点长脸

倒是觉得十二分留念

不禁想起下一个十年二十年

哎，怎么离理想越来越远

哎，理想啊似有还无已经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