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或者文人的掉价

文章是卖不出钱了。写博客，白给人看，还要靠卖“顶贴机”的凑热闹；出书，要靠自费、自销，有很多书印出来就是废纸；以前，做个秘书，帮领导写写稿子，再把稿子拿到内部刊物上发发，也就像“自摸”一样多少有点快感，还能赚点稿费，现在中央也给禁了！文章是如此地不值钱，文章的生产者——文人也就必然地贬值了！且不说“文章贬值”连带“文人贬值”，其实就拿“文人”和官人、商人、伶人、情人比较比较，什么时候文人又值过钱呢？

有人或者会说：历史上记载、民俗间传说中文人是很值钱的，有“一字值千金”之说啊！认真考究一下，“历史”是文人记载的，“传说”是文人创作的，难道文人还要把自己记载、传说得一文不值才行？难道文人除了吹嘘别人以外就不能吹嘘吹嘘自己？历史记载、民间传闻很不靠谱啊！史马迁，大文豪！当朝不过一个被阉割了的太史令；李白够有才的，大文人！当朝也只不过相当于优伶戏子而已；李笠翁，大才子！当时也只不过相当于优伶戏子而已！看来，连文章、文人在历史上是否真的值钱，都很成问题！何况如今，文章或者文人值钱的故事都“一江春水向东流”、“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本人正在写文章，也算是和文人沾了边，直接说文章、文人不值钱有点于心不忍。下面试着换一个说法，把“不值钱”说成“掉价”：也就是说文章和文人现在是“掉价”了！价格下降，价格不高而已！也就是说其“价值”本身可能不菲，只是价格“下浮”了！或者说文章、文人本来是个值钱的东西，只是没有买家或者说买家们“有眼无珠”不识宝而已！

如果照上面的说法，文人们听了肯定还是很高兴的，还是有信心有激情有希望的，也不至于骂我揭文人的短露文人的丑！但是，我担心那样会误导文人和指望成为文人而能够有吃有喝，有头有脸的人们。误导了文人或者误导人家做了文人，那就害人不浅了！

但是，我又不甘心社会上就从此没了文人，尽是些官人、商人、情人，那多没意思！你看看，做了官人了没人写颂词赞歌，多没意思！做了富人，没得优伶戏子可养，多没意思？做了情人、二奶、小三了，哪一天想起要树个牌坊，那风流英雄传都没人写得出，那多没意思！

别以为我说文人的价值现在和不远的将来就是“写碑立传唱赞歌”就有意见。文人当中当然不乏深明大义，正气凛然，敢于拿出匕首、投枪来“亮剑”的。这种敢于“亮剑”的文人一般都被称作“革命的文艺家”、“人民的文艺家”！这样的称号不是每个时代都会有的，这样的文人也不是每个时代都允许有的——反动派都被镇压了、改造了，帝国主义也被打到了，你还革谁的命？把文章的价格压到“自费出书”、“倒贴出书”的境地，文人连养家糊口的人民币都赚不到手，看你还玩什么“人民文艺”！

文章掉价，文人掉价，“人民的文艺家”难混了，“人民文艺”是玩不起了，所以全民玩“自摸文艺”——可是，没听说过“自摸”可以传宗接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