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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清明采茶女阿敏杭州青山碧水尹逸白娱乐 |
采茶女阿敏的活泼现身,书呆子尹逸白的格格不入,恰似点缀在纵横满山的茶田五线谱上的两个不安的音符,随即给影片故事带来了主旋律一般的鸣响。怀春少女的懵懂之情亦随着追赶野兔的雪白身影渐渐萌发。随后,茶田边尹家少爷见采茶人群中抚媚身影的转头回眸,也证明了书呆子亦是有情之人。石板小憩,河边捉鱼,小屋沐浴,寥寥的几个人物,简单的几处场景以及短短的几十句对话,编导即成功地将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暗恋小曲吟唱得娓娓动听,虽不及琼瑶前辈的柔情蜜意,却能以杭州山间特有的茶香茶色般的清淡怡人以及江浙人特有的幽默方式讨巧。正如编剧程晓玲所言“爱情的美,需要一份恬静的心态来享受,你才幸福。”少女阿敏的青涩与顽皮,大胆与可爱,在青山碧水,朴实民风的环绕之下,怎不让人会心一笑,静静地享受。
又是一年清明到,还是那片青山碧水,上山买茶来的却从尹逸白爷孙俩变成了尹家少爷少奶奶。苦盼一岁的阿敏,眼见着情归无处,心中苦涩只得强忍。少奶奶天巧的病弱、柔情也恰与阿敏形成鲜明对比。然而深入交往之后的二人却很快情同姊妹,一段原本渐渐转暗的嫉妒单恋,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随即升华做三人同行的真感情。山间赏茶,河边捉鱼,小屋沐浴的几处桥段,再度为影片的情感营造添枝加叶,而片中对于“处女茶”治病的传说则给予了相对现实的描述,令观者赏景怡情的同时,不忘杭州茶文化之浓郁气息。
时光转瞬,再到清明。山水依旧,却已是饱受日军铁蹄的践踏,同乡罹难,世道破败,往日的茶山美景似乎也失去了曾经光彩。再盼一岁的阿敏,看到的已非是当年的新青年,则是满口东洋话的汉奸尹逸白。原本情衷一处的阿敏此时抛开一切私己,爱国之情取代一切。与尹逸白情感决裂、划清界线。
结尾处情节急转,节奏变化过快。原本安逸的茶山密林,被零星却隆隆的爆炸声一举打破,一会儿是汉奸领日军官品茶赏景,一会儿是民族英雄诱杀日军,青山碧水的美也瞬间被血浆汩汩的悲惨彻底涂鸦,还好一曲温情依旧的动情之歌和着画面里“岁岁清明,坟前祭祀的身影”,让人再度沉浸回那段美好的点点情愫之间。
放下电影中种种细节的精彩与粗糙不提,原本一部情贯始终的影片,却硬生生被拆分为二,两人的暗恋、三人的真情,并未在所谓的流畅剪辑中为最后升级至伟大的爱国之情营造出必要的甚至连贯的条件。反倒是急于求成的做法尽显小气,不知是编导过于沉浸在前戏中的美妙,快到影片胶片所剩无几时才想起还有更大的中心思想尚未表达;还是原本就打算以短小精悍的高潮处理,来刺激当今观众们渐渐麻木的眼、神。
而对于人物的刻画,采茶女阿敏无疑是成功的、丰满的,她的小情小爱,亲切感人;个性独具,活灵活现。病弱的天巧,只能被看作点缀的符号,就像片中主人公高兴时捉的野兔,悲伤时放的活鱼,复杂时舀起的洗澡水,恬淡时轻抚的青石板,完全可以视为阿敏情感成长路上的一座里程碑。进步青年尹逸白,似乎在一开始便堕入二维世界中,编导交待得无力,演员自身条件的缺陷,让这个所谓的新青年最终在阿敏和天巧“小情”的呵护中,在毫无踪影的爱国“大情”的照耀下,不知怎么就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呆子成长为一个操熟练日语,并打入敌军内部,且最终杀敌无数的民族英雄了。其伟大形象瞬间便溢满整个大银幕,令人咂舌。
不过,纵观全片,编导抛开一切商业模式,勇于尝试此种所谓“新抗战电影”模式,不卖弄、不迎合的真诚态度,同样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