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荣是个典型的江浙男人，生来就白净纤细，眉清目秀。出身书香世家，自小饱读诗书，后来不知怎么就上了军校。在学校里，寇荣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说话办事都拿得出手，很得教官们的喜欢。照理，毕业后寇荣应该会步步高升，可他不知怎么得罪了戴笠，几经沉浮后，被扔到哈尔滨来做个警察局长，就此远离权力中心。

       这个时候，东北虽然已经改旗易帜表示归顺中央政府，可少帅在委员长那里很得宠，兵权又牢牢的握在手里，压的中央政府派过来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底下人见此就更肆无忌惮的排挤中央政府派过来的人。长官不喜，同僚不善，民风悍勇，离乡背井，毫无根基的寇荣能在哈尔滨立住脚跟，也属实不易。

       此刻，他正站在门口，笑的彬彬有礼，笑的好像刚才破门而入的人不是他。

      “天风，明楼，好久不见。来得冒昧，打扰到两位了。”

       明楼阴沉着脸没说话，在被子里半褪的裤子提上，然后下床背对着寇荣整理自己的衣服。王天风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从床头柜里摸出枪，反复拉着保险。

     “寇荣，你说我要是现在一枪打死你，在你手下冲上来之前，我能赶得及把裤子穿上么？”王天风说道。

      “王长官说笑了，我实在是不想来打扰二位长官休息的，无奈有公务需要二位协助。”

      “公务？”

     “我一直在追查中共在哈尔滨的地下中转站。一个礼拜前，我得到消息，他们要送一个重要人物去苏联。我的人在接头地点蹲守了三天，却一无所获。”

     “怕是这个重要人物早已经跟寇局长达成了转变协议了吧。”明楼转过身来说道。

      “你还是那么聪明。”寇荣见明楼和他说话，心里的欢喜立刻带到了脸上，笑的那叫春光灿烂。“人最后我还是找到了的。”

     “那你还来废什么话？让我们给你去戴老板那儿请功么？”王天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可惜我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我看着杀人的手法熟悉，又听了旅店老板对两个可疑人的外貌描述，猜就是你们两个。”

     “哦？所以你就满城撒网的找我们？”王天风从床上摸出一根烟，转头对明楼说：“买个早餐都能被人盯住，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的错。”明楼故意做出一副小媳妇的表情，蹲在床边擦了根火柴，帮王天风点着了烟。

      “寇荣，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讲话就不兜圈子了。人是我们杀的，命令是戴老板亲自下达的。要算账的话你去找上面。”王天风对着明楼吐了一口烟。

     “我今天不是来算账的，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

     “只是暗杀的话，戴老板不会派你们两个来。我猜你们一路北上，也是在调查中共交通线。既然我们的敌人相同，那何不共享情报，分享利益呢？”

      “寇局长是什么人我王某人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连课后习题的答案都不愿意与我分享呢，怎么，几年没见连情报都愿意分享了？”王天风一手拿着烟，一手按着明楼的头不让他起身。

       “此一时彼一时，我在这个荒蛮苦寒的地方实在是熬够了。我不是奉系的人，做的再好一个警察局长也到头了。我想借这个机会，立个功，调回去重新开始。”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亲自摸排一下你的情报来源，你不介意吧。”

      “王长官肯帮忙，我求之不得。那就请两位长官即刻跟我回警察署开始工作吧。”

     “不急，我们这儿还没完事儿呢。哎，忘了门坏了。得麻烦寇局长帮忙看下门，我这人就是脸皮薄。”说着，王天风把被子一掀，身一转，背对着寇荣坐在床边，把明楼的头直按到胯下。

      明楼觉得这是他认识王天风以来，王天风叫的最销魂的一次，虽然他只是蹲在床边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