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之明月天国》:侠客的另一种时代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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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麦克疯
练霓裳或许是梁羽生笔下最为纠葛的人物。一方面,她具有可怖的妖魔化特征;一方面,她又具有普通女子感情观中的痴情。梁老先生将此人物塑造于岌岌可危的明朝乱世,而所谓的“白发魔女”,其实是历史洪流的命运选择下,一个普通女人感情诉求到绝望、到极致的幻化特征及表象。
作为翻拍或者重拍作品,张之亮的新版《白发魔女》在叙事框架上显然有了更多改动,也增加了卓一航、金独异等原著知名人物的全新线索,但对于第一角儿练霓裳的刻画,张之亮显然是只敢“放大”不敢“保守”。如果说于仁泰版的《白发魔女》是人物融入群体故事,而14版《白发魔女》就是以个体人物触发剧情,这与饰演者范冰冰本身的个人气质就有着莫大的关系。林青霞的练霓裳虽说有着独立品格,无可取代,而范冰冰却是另辟蹊径,冷艳、柔情、妖媚、性感诸多复杂气质融于一身,使新版练霓裳一出场就有蕴含着太多故事。
将练霓裳这一人物精炼出来,或许也是处于剧情需要。在目前审查机制的大环境下,武侠片的走向已逐从个人行为特征转变为时代对于人物个体直接乃至于间接的影响,但这绝非代表着人物个性从“主动”而化为“被动”。新《白发魔女》主要突出的是个“情”字,而这个“情”,在片中被诸多复杂的因素所主导,如时代,如门派,如朝廷,从“红丸夺命案”、“熊廷弼刺杀案”这些看似是对前作致敬,甚至被会认作是喧宾夺主的历史铺垫却都潜伏着时代悲剧的巨大能量,也对时代的爱情悲剧埋藏着伏线,于是新版练霓裳更像是一个中箭而自抚伤口的小鸟,一个时代的牺牲者,即使她最终“成魔”向卓一航拔剑相向,也不过是在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而已,或许顾问是徐克的原因,练霓裳这一武侠人物也被逐步引导至由神到人的转变,观众在电影当中更多接触到的,其实是一个有爱亦有恨的平凡人。
对于练霓裳角色的把握,范冰冰自然是水到渠成,无论是形象仗义时的英气,还是依偎在爱人怀里的甜蜜,以至到最后的风魔和悲怆,情绪把握都非常动人和到位,这种情感的起伏也很大程度丰满了练霓裳的人物形象,倘若抛开种种,我恍惚觉得影片更像是一部练霓裳个人传记色彩的影片,而卓一航的角色气场也明显被削弱了几许,而由赵文卓饰演的反派金独异反倒从立面补充和升华了本片主旨的作用。这部电影定于七夕档,所要针对的观众群体不言自说,然而本片归根是一部武侠情怀电影,当然还是具有很浓厚的江湖气息的,如以武论英雄的江湖法则决胜民族纷争,如明月寨似的避风港都将腥风血雨排挡在外……这都是属于港式武侠片遗留下来的美好情调,然而如何将人情人文的情怀凌驾于江湖之上,并如何以武侠片的氛围输送出来,这也是徐克和张之亮都需要自我超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