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记:桃过处,夏微凉
(2010-07-16 12:25:03)分类: 那人和月拆梨花 |
难得的阴天,似乎回来后每天都是枕着夜雨入眠,和着窗外的蛙声,倒也算得上一种享受。
心,愈加慵懒了,突然变得嗜睡。下午要不是老屋大妈过来叫我,估计会一觉到天黑吧。大妈过来时,我正在酣睡,隐隐约约听见她在楼下叫我,便迷糊着下楼了。原是家里李子太多,专程唤我过去吃李子的。
我有两个大妈,一个是我奶奶的亲媳妇儿,另一个则是院里的数辈份叫的大妈。这次去的,便是院里的大妈家。
我向来有疏离感,尤其是在别人家,总是觉得不自在。但在两个大妈家,我倒是很随性,许是从下就她们家玩乐的原因。
大妈有两个儿子,两个哥哥的子女都比我大,而现在家里就剩下大妈大爷夫妻俩,有点儿冷清。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兴致。照例屈膝抱坐在长木椅上,听着大妈大爷的碎语。用手机放着淡淡的音乐,QQ照例隐身。音乐手机,其他的不行,音效倒是很好的。
说到一些人,一些事。某某为了掏屋檐下的鸟蛋,从楼梯上摔下来折了手臂,花了几千块钱至今还打着绷带;某某不到六十便因癌症去世了;某某的三个儿子也因为癌症相继去世了。这些人事,想也可怜,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第一个掏鸟蛋的老太,我熟悉。因为她家距我家五十米不到。只是那好好的燕窝,就因着怀疑里面有麻雀蛋便“童心未泯”的去掏鸟蛋,结果鸟蛋没掏着,反倒伤着自己了,得不偿失。想那燕子也可怜,禽择良木而栖,想是只是当时飞得太快忘了“择良木”三个字,一心想着“栖”吧。用大妈的话说那老太,造孽呀,天老爷还是看得见的。
第二个因癌症去世的大叔,我不太熟悉。因为我家在下面院子,他家在上面院子,两个院子彼此之间往往没多大联系的。更何况,我常年住校,在家的日子少得可怜,即便在家也不常出去走动的。之所以记得那大叔,是因为小时候去我外婆家经常从他家老屋门口经过。人不高,很结实,有点儿黑,还有络腮胡。母亲说,要叫他大叔。可是我却是不太乐意叫这么年轻的人大叔的,因为我叫大叔的人少的可怜,院子里的老人多半是我哥哥嫂子或是侄儿。怎奈上面院子的辈份跟下面院子的辈份截然不同,都不知道叫什么,只好按年龄来了。其实,我不愿意叫他大叔还有一个原因的,我不喜欢开下流玩笑的人。
去年冬天,我们下面院子一个小辈结婚,仿佛还看见了他的跑前跑后的影子的。大妈八十大寿,他好像也来了的。只是不知道啊,这世事无常,走得竟那般仓促。大妈说,世事难料啊。
第三个死了儿子的老妇人,我倒是完全的不熟悉。因为她是隔壁村的。之所以提到她,这就要归功于癌症了。三个儿子相继殁于癌症,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在我看来总是很悲凉的事,就像莲子苦、谁知。好在她的三个儿子都有所出,也不至于她老来无依。只是大妈说,那老妇人早年死了男人,晚年亲眼看着三个儿子相继离世,而媳妇儿对她也不是知冷知热的。她倒是在一旁看着孙子们互骂,无可奈何。大妈说,以前她回娘家时,经过那老妇人的家门前,看见的总是她一个人彳亍的身影。想来,这如大妈所说,是命吧。
大妈的话总是不无道理的。所以大爷也在一旁安静的细细听着,只是在快天黑的时候才说句,让大妈拿背篓让我背李子回家。我一听便脑袋发麻,拿背篓装,那是要背多少回去啊。什么东西多了,大家都会不在意的浪费的。于是另找了个小提篮,装了满满一篮,约莫四五斤的样子带回去。走时大妈说,吃完了就过来摘,树上还多的是。
慢悠悠的走过两三百米,到家时,把手机掏出来充电,这才留意时间,已是晚上八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