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锱铢斋编号读书笔记之十一

(2015-03-31 20:16:54)
标签:

施蛰存

郁达夫

荷尔德林

不可责善

六朝文学

分类: 读书笔记

   1】作为散文的日记。施蛰存在《谈日记》一文中写道:“日记是美文中的一支,并且是最足以代表美文的特色的。其他的文学作品都是预备写给别人看的,而惟有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其他的文学作品大都是写别人的事情,而日记则完全记的自己的言行思想。”这似乎就将日记与身边的世界隔开,日记当然反映自我,库切:“一切作品皆自传”,日记更是如此。但“自我”也需要倾听,并与外界关联。接受美学认为:“阅读的过程就是‘隐含读者’具体显现的过程。”“隐含读者”不是实际读者,而是“作者在创作过程中预期设计和希望的读者”,他们“介入创作活动,被预先设计在文艺作品中,成为隐含在作品结构中的重要成分。”这是理想化状态。不过在实际中,作者希望有读者与其进行对话,这也是基本需要。

李慈铭的《越缦堂日记》固然有些刻意,但也可理解为“对话”的迫切,未可厚非。真的只想记给自己看,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那得清淡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知味者可与道。生活的味道万万千,不知此味也没什么。对于作家和学者而言,日记更不可能只是记给自己看的,这个也不用多讲。从此看,日记可分两种,一:不想寻求“对话”的记录;二:希望“对话”的日记。不想“对话”,就完全在自己的天地,这个自然可以;想“对话”,当然也可以。这都是记录者的权利。

施蛰存先生在这篇文章中又认为:“其他的文学作品是宜于早日印出来的,日记则最好是永远没有印行的机会,否则,宜于在作者死后尽可能延缓的时期中印行出来。”这个也不尽然。“其他的文学作品”不一定宜于早日印出,日记只要是想“对话”,正宜早日印出。既然要“对话”,肯定要讲究对话的方式与技巧,表现在日记里,就是修饰,真正的修饰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适合自己的风格就好,达到“对话”的效果就好,正如施先生所说:“虽然作者无意于求工,然而在那些简约质朴的断片中,往往能感觉到卓越的隽味。”

 

2】东寻西找,画出美好。《东寻西找集》,吴冠中,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吴冠中先生将西方的油画笔墨与中国的艺术精神相融合,形成了极具个性的绘画风格。吴先生对绘画中的一些概念又有着明确而又深入的体会,例如“美”和“漂亮”的比较。

《绘画的形式美》一文中提到:“美与漂亮在造型艺术领域里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漂亮一般是缘于渲染得细腻、柔和、光挺,或质地材料的贵重如金银、珠宝、翡翠、象牙等等;而美感之产生多半缘于形象结构或色彩组织的艺术效果。”生活中,“你总不愿意穿极不合身的漂亮丝绸衣服吧,宁可穿粗布的大方合身的朴素服装,这说明美比漂亮的价值高……当然,既美又漂亮的作品不少,那很好,不漂亮而美的作品也丝毫不损其伟大”,这就非常辩证。综合东西方看,“伟大的古代杰作除具备多种社会价值外,其中必有美之因素,也是最基本、最主要的因素。”形象结构与色彩组织何以有如此效果?因为两者是艺术的大端,是一件作品能够成为艺术品的关键要素。没有结构,形象只有涣散;没有组织,色彩不过堆砌。

“美”是自然的赐予。“美,形式美,已是科学,是可分析、解剖的”,这和中国传统绘画中的散点透视,是相辅相成的。自然界美的事物本来就是如此,郎世宁、徐悲鸿等艺术家对此都有非常可贵的探索。吴冠中先生足迹踏遍千山万水,对本真的自然有切近的体察,对东西方艺术又有着广泛而深入的感知。在《风景哪边好?——油画风景杂谈》一文中,吴先生提到自己对油画艺术的认知过程,油画技法的转变体现了印象派自身的发展轨迹,也呈现了现代艺术的萌芽。印象派由莫奈那些让人陶醉的绚烂递转到塞尚的“寓华于朴,十分沉着,具有色彩的金石味”的境界,正是吴先生所关注的地方,同时也符合“油画必须民族化,中国画必须现代化”的初衷。

 

3】人海栖迟,卖文买书。“人海栖迟”是白化文先生的一部书的名字,上次在书店遇到过,这里并不是要介绍白化文先生的书——容以后专文介绍,而是用来形容郁达夫先生。“人海栖迟”这四个字里,我最喜“迟”字,也是和郁达夫有关,因为他的那篇《迟桂花》。相较于《沉沦》和《春风沉醉的晚上》,《迟桂花》写得非常温暖,既和前期的恣肆有别,又与末期的认命不同,就像葡萄成熟未落的时候。

“绝交流俗因耽懒,出卖文章为买书”,这是书虫的自况。陈子善先生将郁达夫关于书的文字辑成一册,名为《卖文买书》,扉页上引的就是这两句,想必是达夫先生在一次大发书痴后写下来的,语挟风霜,言传热爱。这热爱虽有些迟,也自有其好处,就像《迟桂花》里则生说的:“桂花开得愈迟愈好,因为开得迟,所以经得日子久。”但愿人长久,仿若桂花香。

 

4】依原则而求知。贺麟先生在《文化与人生》里有一篇文章:《读书方法与思想方法》。其中有句:“所谓依原则而求知,就是一方面用原则原理作指导去把握事实,另一方面,就是整理事实,规定材料,使他们符合原理。不以原理作指导而得的事实,或未经理智整理不符合原理的事实,那就是道听途说,虚幻无稽,模糊影响的事实,而不是有学理依据的科学事实。先从特殊的事实去寻求解释此事实的普遍的原则,次依据此原则去解释其他同类的事实,就叫做依原则而求知。”

这里有一个顺序的问题。先从普遍的事实中发现特殊的事实,这个特殊的事实就是典型,能够集中体现普遍事实中蕴含的原则,学者据此进行归纳整合,将普遍事实以概念的形式呈现。但如果在归纳整合后,又依此概念观照同类的事实,这只能称为解释,还不能叫做求知。求知是求新知,新知必须在概念的内涵与外延方面形成新的界定。概念的界定是通过归纳再经演绎得到,不是从一个概念推到另一个概念;是不断的生长,而不是怯懦的完美。

在刚才“所谓依原则而求知”的前面,贺麟先生对概念的界定也有论述:“一个人能否理智地把握实在,对于自然人生的实物的本质有无真认识,就看他能否形成足以表示事物的本性的界说。平时我们所谓思想肤浅,说话不得要领,也就是指思想不能把握本质,说话不能表示本质而言。单是下界说,也就是难事。但这也许出于经验的观察,理论的分析,直觉的颖悟,只是武断的命题。要使其界说可以在学理上成立起来,颠扑不破,还要从各方面将此界说,发挥成为系统。”这里的问题就在“颠扑不破”上。因为创新往往就在不完美中进行,有破有立是历史规律,不拘于“完美”,“系统”才能成为开放的学术空间。

 

5】梦中记得登山约。读《清八大名家词集》,文学至清朝,决不能用回光返照来形容,厉害的作家不会将创作的乏力归于时代的拘牵。有清一代,虽然文字狱密布,但19世纪中期以后,山河动摇,世界潮流已不可回避,顺势者奋起搏击,固守者系念既往,一个可以与春秋战国、魏晋时期同一当量的碰撞期正彼此呼啸而来,只不过前两次都是神州之内进行,而这一次是中华气韵与欧风美雨相涤荡,是冲撞成漩涡,还是交织成彩虹,倾全力者自可定夺。

风起于青萍之末。千年未有之变局,从自身也可找出线索,这线索看似细微,但也连绵不断,从经济、政治、文化等各领域均可体察。从清词中同样可以看出。这一次我们就从清词的温婉处看。纳兰性德《通志堂集》之《青玉案·宿乌龙江》:“东风卷地飘榆荚,才过了、连天雪。料得香闺香正彻。那知此夜,乌龙江畔,独对初三月。 多情不是偏多别,别为多情设。蝶梦百花花梦蝶。几时相见,西窗剪烛,细把而今说。”蝶与花要说的,是梦与现实的萦绕。“多情不是偏多别,别为多情设”,这既是描述,又是叮咛,怎一个相思了得。

项鸿祚《忆云词》之《齐天乐·雨后游理安寺》:“梦中记得登山约,风声雨声催醒。出郭浓荫,平堤新涨,此去柴桑村静。寺门深迥。剩满地苍云,马蹄不稳。人语吹来,重楼高倚万松顶。 还向虚亭坐久,听泉穿径竹,尘念都冷。猿定安禅,鸟啼入梵,只有老僧心领。经床试茗。却回忆年年,总孤清景。犹是寻诗,一钟烟外暝。”这梦就与现实有了更紧密的联接,但在“满地苍云,马蹄不稳”中,心绪又有了更大的落差。由万松顶至泉竹冷,禅与梵成了寄托,但所寄为何,寄至何所,又是不堪问的结果。此时寻诗,诗已自至。

文廷式《云起轩词》之《采桑子》:“木兰开后闲相忆,静夜如年。好梦如烟,月落参横更不眠。 当时银烛知愁思,意远如天。语转如禅,可耐秋花别样妍。”先从这三位作家的出生年份看。纳兰性德(16551685),正处康熙前期,局势还在掌控之中;项鸿祚(17981835),山雨欲来,王朝最后的安静;文廷式(18561904),正是风雨飘摇时,在这阙词中也有着更加深沉的描述:从闲相忆转到静夜如年,可见“闲”中透着“度日如年”的思绪,这如何“静”得。接下来,好梦已如烟散尽,夜已深,无月照孤眠,犹记当时银烛解愁,纵有妙语联翩,但环绕的仍是秋花,严寒可耐?清愁可耐?

 

6】不可责善。父母对子女的教育,方式可以商量,动机不可怀疑。伦理已经内化为民族精神的核心之一,需要辩证地加以分析。宗法制虽然在许多层面压制了身心,但其所含有的长幼之分、尊亲孝悌之意,都是一个民族生存和发展的必不可少的支柱。

“不可责善”出自《孟子·离娄章句上》:“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在这句话之前,先是有公孙丑的疑问:“君子之不教子,何也?”(这里不是不教的意思,正如朱熹注解的,是“不亲教也。”)孟子回答公孙丑道:“势不行也。教者必以正;以正不行,继之以怒;继之以怒,则反夷矣。‘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于正也。’则是父子相夷也。父子相夷,则恶矣。”这里的势,呈现的是一种程序。父亲教育子女,如果子女不听,那父亲就要发怒,发怒就伤害了父子感情,孩子会说:“您这样教我,可您自己还没做到。”这样父子间的关系就紧张了。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个程序?如果长辈能以身作则,率先垂范,子女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自会循善而行。

“善”的意思,也很可商榷。在《孟子译注》中,杨伯峻先生将这里的“责善”翻译成“求好”,“好”是更加宽泛的所指,“好”不一定“善”,“善”却一定“好”。“善”其实与这段话中的“正”和“祥”紧密相关。杨先生将“教者必以正”中的“正”译为“正理正道”,这是非常允当的,“善”也只有在这“正理正道”才能体现。孟子在“父子之间不责善”后,又说道:“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这里的“祥”,正是“善”的本初含义。《说文解字》:“譱,吉也”,譱即是善。“譱”含有“羊”字,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羊,祥也。”同样是在《离娄章句下》中,孟子还说过一句话:“言无实不祥”,这都是孟子对“祥”的重视。其中蕴含的是宗法制社会所重视的天命思想,再往前追溯,则是远古先民宗教般的情怀。十三经注疏在注解“言无实不详”时说:“凡言皆有实,孝子之实,养亲是也。善之实,仁义是也。祥,善。”这与《说文解字》真是互“注”了。

《孟子·离娄章句下》继续讲到:“责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以善相责,是朋友的相处之道;父子之间以善相责,那就是最伤感情的事了。其实早在明代或者更早的时候,家长对家人的教育就已经受到人们的注意,并对先贤的观点进行了反思。明代学者朱用纯就是一例。朱用纯在《朱子家训》中讲到:“刻薄成家,理无久享;伦常乖舛,立见消亡。兄弟叔侄,须分多润寡;长幼内外,宜法肃辞严。”“法肃辞严”不是没有人情味儿,而是应如朱熹所说的:“父之所贵者,慈也。子之所贵者,孝也。”

还有一句古语:“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有朋友认为也出自《朱子家训》,仔细查了一下,没找到。但这句古语的意思是极确当的。当面教子,是让他直面将来。不要暗示来暗示去的,男人有男人的风格。当面教子,是让其有羞耻心,知耻而后勇;背后教妻,因其有自尊心,自尊方可相敬如宾。

 

7】善学者师逸而功倍。标题选自《礼记·学记》,意思是:善于学习的人,老师教得轻松,学生学习的效果也事半功倍。这句话里的关键词是“逸”,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将其本义“引伸之为逸游、为暇逸。”这个引申义很有意思,逸游和遐逸两个词就将逸的空间感与时间感呈现出来了。但今天将这句话从《礼记》中拈出来,想说的其实是暗示法,具体到学习中,就是暗示教学法。

暗示教学法也称“启发式外语教学法”,是保加利亚心理学家洛扎诺夫创立的一种学习语言的方法。这种方法从1966年开始被采用,现已经推广至十多个国家,并且在非语言学领域的效果也很好。洛扎诺夫这样形容暗示教学法:“创造高度的动机,建立激发个人潜力的心理倾向,从学生是一个完整的个体这个角度出发,在学习交流过程中,力求把各种无意识结合起来。”“结合”是暗示法的核心方法,最主要的是包括环境与身体、身体与大脑、理智与情感、有意识与无意识四对之间的结合,这四对之间也是相辅相成的。这种结合从中国古代典籍中也有迹可循,明代吕坤在《呻吟语》中用“沉静”的方式同样达到了这种“结合”。

关于沉静,我们往往理解得比较被动,《呻吟语》中有着非常生动的诠释:“沉静非缄默之谓也。意渊涵而态闲正,此谓真沉静。虽终日言语,或千军万马中相攻击,或稠人广众中应繁剧,不害其为沉静,神定故也。”这就将怯懦与麻木排斥在外了,一种自信充盈其中。再看那些“一有飞扬动扰之意,虽端坐终日,寂无一语,而色貌自浮;或意虽不飞扬动扰,而昏昏欲睡,皆不得谓沉静。”用一句话来概括:“真沉静自是惺忪包一段全副精神在里。”

这样的“沉静”将动态的“逸”与静态的“逸”充分结合,使“暗示法”更加有效地被运用,很值得一试。

 

8】既雕既琢,复归于朴。“既雕既琢,复归于朴”出自《庄子·山木》。这一篇讲到,卫灵公要铸造钟器,北宫奢负责征集捐款,他在外城门设下祭坛,三个月就造好了,并将钟编组,置于上下两层钟架上。王子庆忌于是便问他:“你用的是什么法子啊?”

北宫奢道:“一之间,无敢设也。奢闻之,‘既雕既琢,复归于朴’,侗乎其无识,傥乎其怠疑;萃乎芒乎,其送往而迎来;来者勿禁,往者勿止;从其强梁。随其曲傅,因其自穷,故朝夕赋敛而毫毛不挫,而况有大涂者乎!”

有人这样翻译:“精诚专一而又顺其自然,不敢假设有其他什么好办法。我曾听说,‘既然已细细雕刻细细琢磨,而又要返归事物的本真。’纯朴无心是那样无知无识,忘却心智是那样从容不疑;财物汇聚而自己却茫然无知,或者分发而去或者收聚而来;送来的不去禁绝,分发的不去阻留;强横不讲理的就从其自便,隐委顺和的加以随应,依照各自的情况而竭尽力量,所以早晚征集捐款而丝毫不损伤他人,何况是遵循大道的人呢!”译得真好,从网上找到的,还不知译者是谁。

来看止庵先生《樗下读庄》对这段话的解读。止庵认为:“‘既雕既琢,复归于朴’既可以理解为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言,也可以理解为是单说被动一方。由此可以引申为‘不治’。”将“既雕既琢,复归于朴”纳入人际关系的层面去衡量,实在是不太符合,内涵与外延都不符。这句话其实包含的是一种既科学又人文的生活态度,从归纳开始,途径演绎,最后完成自己。《庄子》是很生动的文本,《道德经》又何尝不是,“无为”与“不治”等概念,还得从更为深远的层面进行观照。

 

9】人在其中,达乎安宁。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诗看起来就像一种游戏,实则不然。游戏虽然把人们带到一起,但在其中,每个人恰恰都把自身忘记了。相反地,在诗中,人被聚集到他的此在的根基上。人在其中达乎安宁;当然不是达乎无所作为、空无心思的假宁静,而是达乎那种无限的安宁,在这种安宁中,一切力量和关联都是活跃的。”这段话的后半部分参照了荷尔德林的观点,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关于游戏,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有着更为合理的阐释。海德格尔的这段话写于20世纪,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1796年出版,海德格尔显然没有去读席勒的这本书,或者读了,但没有接受。在席勒看来,“审美教育能使人恢复健康、赋予人美的心灵、充当人性的教师,它尤其能唤起人身上的第三种冲动——游戏冲动。这种冲动是自由的同义语,它使得感性与理性、物质与形式等对立都结合起来,从而克服人的分裂状态。”席勒当时要是给荷尔德林寄一本《审美教育书简》,德国浪漫主义诗歌的版图或许就要改变,荷尔德林的生活或许也要有不小的变化。没有如果,又将如何。

 

10】深心卉木,远致风云。六朝文学在中国古典文学乃至文化中具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先来看一下裴子野在《雕虫论》中对六朝文学的批评:“爰及江左,称彼颜、谢,箴绣鞶帨,无取庙堂。宋初迄于元嘉,多为经史,大明之代,实好斯文。高才逸韵,颇谢前哲,波流相尚,滋有笃焉。自是闾阎年少,贵游总角,罔不摈落六艺,吟咏情性,学者以博依为急务,章句为专鲁,淫文破典,斐尔为功。无被于管弦,非止乎礼义。深心主卉木,远致极风云,其兴浮,其志弱。巧而不要,隐而不深。讨其宗途,亦有宋之遗风也。若季子聆音,则非兴国;鲤也趋室,必有不敢。荀卿有言:‘乱代之徵,文章匿而采。’斯岂近之乎!”

    “淫文破典”,这话狠了,是跳着批评的,与礼义殊为不符。荀卿是说过“乱代之徵,文章匿而采”,但荀卿文集中的五篇短赋,恰恰是开创了以赋为名的文学体裁。“深心主卉木,远致极风云”,“卉木”、“风云”与“六艺”本不冲突,《诗经》亦是近取诸物意在致远。“巧而不要,隐而不深”,此“要”在许多时候只是固执,此“深”经常含混得不知所云。“讨其宗途,亦有宋之遗风也”,这是实话,但也不尽然。而且,既有宋之遗风,“被于管弦”也是早晚的事。文学越发展,能够“被于管弦”的形式与文字也将越多,六艺与六书相辅相成是可以想见、必将实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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