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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烟百将·第十八章、龙城飞将——李广(上)

(2010-07-29 09:4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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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烟百将

慕云

李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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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王

李广难封

文化

分类: 笑看风云

第十八章、龙城飞将——李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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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物简介

    李广(?~公元前119年),陇西成纪人,秦国名将李信后裔,西汉名将。公元前166年(汉文帝十四年),李广从军击匈奴,因功被任命中郎。汉景帝即位,李广升为骑郎将,随后,李广以骁骑都尉身份跟随太尉周亚夫出征平叛,昌邑一战夺得叛军军旗。叛乱平定后,李广先后历任上谷、上郡、陇西、北地、雁门、代郡、云中七郡太守,为国抗击匈奴,皆以力战出名。武帝即位,召为未央卫尉。公元前129年(元光六年),任骁骑将军,领万余骑出雁门击匈奴,因众寡悬殊负伤被俘。李广佯死,于途中飞身夺马返回。归朝后,李广被武帝革除军职,贬为庶人。几年后,匈奴杀辽西太守,击败韩安国将军。武帝重新起用李广为右北平太守,匈奴畏服,称之为飞将军,数年不敢来犯。元狩四年,漠北之战中,李广任前将军,因迷失道路,未能按期会合大将军卫青参战。李广不愿面对刀笔吏羞辱,遂引刀自刎。

    李广治兵宽缓不苛,与士卒同甘共苦,深受边关军民的爱戴。其一生皆在边关戍敌,与匈奴七十余战,以神射骁勇、机智善战著称,匈奴闻其名则远而避之,不敢与其对敌。李广无愧名将之称!

 

二、经典战役——右北平之战

    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夏,大漠,热浪滚滚,风沙飞扬,军旗猎猎,李广率四千骑兵平稳前行着。从右北平(今辽宁省凌源西南)出塞,已经行进了几百里,但斥候们依然没有探到丝毫匈奴人的踪迹。李广觉得很意外,这些年朝廷与匈奴不断交锋,匈奴人若吃了亏,必定要想方设法到汉朝的边境来烧杀抢掠报复一番方肯干休。而今年三月,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一万骑兵走出陇西,越过焉支山一千余里,攻打匈奴,斩杀和俘虏匈奴一万八千余人,打败休屠王,获得了匈奴人祭天金人。可匈奴人不仅至今没有报复,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实在太反常了!匈奴人若是轻易肯善罢甘休的良善之辈,武帝大概也不用派霍去病第二次率军进击河西地区了,武帝这一次摆明了是想要彻底歼灭河西地区的匈奴势力,所以另特派博望侯张骞率领一万骑兵和自己合击左贤王部,主要用以牵制匈奴单于的左部兵力,避免其向河西方向增援。现在自己已经率军深入敌境,想必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大规模的匈奴骑兵,可约期合击的张骞军现在却还不知道在哪里?李广不得不小心翼翼放慢速度搜索前进,要知道这是大漠,虽然眼下没发现敌人,但以匈奴骑兵超强的机动能力,可能转眼间数万骑兵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区区四千汉骑,如果不加强戒备,也许挡不住他们一轮冲锋。就在两年前,苏建、赵信率三千多精骑随大将军卫青出征,却独遇伊稚斜单于的军队,只一天多点的时间,便几乎全军覆没,赵信战败,率残部投降,而苏建仅以身免。李广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再往前不远可就是匈奴左贤王部的腹地了。李广决定再次派出联络官去催促张骞部加速行军,好尽快赶过来,同时果断命令:“停止行军,全军就地休息。”

    突然,一斥候飞驰而来,“禀将军!我军右翼十五里发现匈奴骑兵,人数在一万左右。”

    李广只道:“再探!”

    斥候复又飞驰而去。汉军将士闻言人人摩拳擦掌,难掩兴奋之色,走了几百里,终于有仗可打了。

    李广见状,冷静道:“稍安勿躁,继续休息!”

    片刻,又一斥候飞驰来报:“禀将军!我军左翼十五里发现匈奴骑兵,人数一万左右。”

    话刚说完,第三路斥候的马蹄声也由远而近了,带来了大同小异的消息:汉军前方约十五里也发现匈奴骑兵,人数约两万左右。

    李广同样只是沉声地道:“再探!”

    将士们意识到被包围了,再也兴奋不起来,一个个惶恐不安。

    李敢亦面色凝重地道:“父亲,怎么办?”

    李广笑道:“怎么,怕了?”

    李敢嘿嘿一笑,也大声道:“父亲是匈奴人闻风丧胆的飞将军,有飞将军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况且为国捐躯,血洒疆场,岂不正是男儿所求!”

    李广哈哈大笑道:“说的好!”

    将士们见李广父子不仅毫无惧色,而且豪气冲天,不禁士气大涨!

李广其实知道,儿子问自己怎么办,其实是在问自己要不要趁匈奴骑兵还没有合围之际赶紧撤退。可现在深入匈奴腹地,还能退吗?晁错早就精辟分析过汉匈的长短: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的马匹不如他们;道路险要,地势不平,一边奔驰一边射箭,中国的骑兵不如他们;经历风雨的疲劳,忍受饥渴的能力,中国人不如他们,这是匈奴擅长的地方。如果在平原上,地势平坦,轻车突骑,那么匈奴容易被挠乱;劲弩长戟射到远处,那么匈奴人的弓箭不能对抗;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十个五个一拥而上,那么匈奴的士兵不能抵挡;能用强弩的骑射之官,同时射向敌军,那么匈奴人皮做的铠甲和木做的盾牌就不能抵御;在马下格斗,剑戟相交,短兵相接,那么匈奴人的脚就不能支持了,这是中国擅长的地方。事实也证明了晁错的分析是正确的。景帝的时候,朝廷曾派一名宦官到上郡跟随自己学习军事。这位宦官带领几十名骑兵,纵马驰骋,遇到三个匈奴人,就与他们交战,三个匈奴人回身放箭,射伤了宦官,几乎杀光了他的那些骑兵。宦官等人逃回后,根据他们的叙述,自己判断他们是遇到了匈奴的射雕手。于是就带上一百名骑兵前去追赶那三个匈奴人。那三个人没有马,徒步前行。自己一行走了几十里便追上了他们。在命令骑兵们左右散开,两路包抄之后,自己亲自上前去射杀那三个人,射死了两个,活捉了一个,果然是匈奴的射雕手。当部下把那活着的射雕手捆绑上马,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突然远远望见几千名匈奴骑兵。部下们全都大为惊恐,想回马飞奔逃跑。但当时自己却镇定地说:“我们离开大军几十里,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这一百名骑兵只要一跑,匈奴就要来追击射杀,我们会立刻被杀光的。现在我们停留不走,匈奴一定会以为我们是为大军来诱敌的,必定不敢攻击我们。”于是自己命令:“前进!”等骑兵们向前进发到了离匈奴阵地还有大约二里的地方,才命令停下来,下令道:“全体下马,解下马鞍!”当即就有部下问:“敌人那么多,并且又离得近,如果有了紧急情况,怎么办?”自己解释道:“那些敌人原以为我们会逃跑,现在我们都解下马鞍表示不逃,这样就能使他们更坚定地相信我们是诱敌之兵。”匈奴骑兵果然不敢来攻击。有一名骑白马的匈奴将领出阵来监护他的士兵,自己立即上马和十几名骑兵一起奔驰,射死了那骑白马的匈奴将领,之后又回到自己的骑兵队里,解下马鞍,让士兵们都放开马,随便躺卧。这时正值日暮黄昏,匈奴军队始终觉得奇怪,不敢进攻。到了半夜,匈奴兵更坚定地以为汉朝有伏兵在附近,想趁夜偷袭他们,因而匈奴就领兵撤离了。第二天早晨,自己率军安全回到大军营中。撤退无异于逃跑,不过是以己军之短对匈奴之长,只要汉军一转身,匈奴骑兵必定如一群恶狼扑向猎物一般猛的扑过来,在大漠,匈奴骑兵的追击如疽附骨、如影随形,又有谁能摆脱?几十里尚绝无侥幸,更别说是几百里的逃亡了。一路逃亡,没碰上张骞军还好,如果一旦碰上,惊恐万状却又无法约束的逃兵正好为匈奴骑兵冲散张骞军的阵势,两军都必然全军覆没。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坚守待援,如果张骞军能够在一日半日内赶来,反而可以里外夹击匈奴军。即便到得迟点,也会比撤退的结果好些,要知道士气一溃千里,没有士气的部队只能被敌人屠杀!

    李广毫不犹豫,开始从容布置,最外一圈摆满用绳串连好的铁蒺藜,铁蒺藜内侧遍布无规则的壕沟,其间留有通道却只有李广军清楚位置。壕沟之后,马戟骑兵与带盾骑兵交错站位,再后便是破甲矛骑兵,余下所有兵将在最内圈又分成三批持弓以待,以保持射击的连续性。

    当这样一个圆形兵阵完工不久,匈奴人“呜呜呜——”的号角声也由远渐近了。大漠的尽头处仿佛全是马蹄掀起的灰沙,风沙滚滚,杀喊声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在灰沙和杀喊声之中,黑幢幢的战马逐渐暴露出矫健的身影,肆意奔跑的战马让大地也为之震动不已。绝大部分汉军将士见状吓得面无人色,即使在这酷热的天气穿着坚硬的铠甲仍不免冷汗直冒!将近四百步的时候,匈奴人放慢了前进速度,一边“哟呼,哟呼——”的怪叫着,一边不断向南移动,开始合围。在汉军将士眼里,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和马的影子,热气更把一切都搅得摇摆模糊,有些新兵已经紧张得不能呼吸了。李广见状,知道是该有所表现的时候了,正欲上马,李敢拦住了他,果决地道:“父亲,我去!”望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李广点了点头。李敢深知:将是兵的胆,所以每临困境父亲便会身先士卒,第一次出雁门便因此而被困受辱,现在汉军以四千对四万,这一战更是前所未有的艰难,但无论如何,做为将军的父亲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敢毫不犹豫,立即从军中挑选出数十名精锐的破甲矛骑兵,大家飞身上马,直接向匈奴右翼飞驰而去。飞尘腾起还未落下,匈奴右翼骚动起来,军旗倒了下去,军势也乱了,几十骑的汉军瞬间就淹没在匈奴大军里……汉军鸦雀无声,只有李广依然镇定自如。片刻之后,匈奴左翼突然又莫名骚动起来,只见数十骑如同一个锋利无比的箭头破浪而出,当先一骑,奔势不减,突然长矛指天大吼一声:“汉军——”紧随其后的数十骑应声狂喝:“威武——”“汉军——”“威武——”汉军将士顿时明白李敢在匈奴军中右出左入如入无人之境般又杀回来了,全军士气陡涨,跟着狂吼道:“汉军威武!汉军威武!汉军威武——”转眼之间,李敢不折一骑驰回阵中,大声向李广报告道:“匈奴骑兵不堪一击啊!”李广也不多说,猛的刀指长空:“汉军——”所有将士应声疯狂吼道:“威武——”待稍稍平静之后,李广大声告诫道:“敌人攻击时,各位勿要惊慌,一定要先瞄准再射,在战场上如果你一箭射不中敌人,等你再取箭张弓时,也许就是敌人射你的最好时机。各部传令军侯注意,以我箭矢为号,大家随我弓箭杀敌。”众将士一齐道是应命。

    左贤王被李敢打了个措手不及,弄得灰头灰脸,顿时暴跳如雷,意图以雷霆之势一举踏平李广军。“呜呜呜——”的号角声狰狞咆哮而起,数千精骑挥舞着胡刀疯狂呐喊着潮水般的开始冲锋。风沙漫天,号角长鸣。但李广不为所动,仿如磐石。只是一名千夫长,早被李广锁定,当胡骑大部分进入两百步的范围的时候,李广动了,手中大黄弓轻扬而起,弓开如满月,嗖!白羽如天上的流星破空而出,正中胡骑中跑在最前方的那名千夫长,箭矢透胸而出,那千夫长连叫声也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从马上一头栽落尘埃。匈奴人还没反应得过来,只听得汉军阵中所有将士突然一齐大吼:“风,风——大风!大风!——”随着各部军侯的狂吼:“射!!!”箭矢密密麻麻脱弦而出,光滑的箭刃处反射着阳光,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至,紧接着“噗、噗、噗——”声不断刺耳响起,那是箭矢破体而入,中箭士兵发出闷声机械式地低头,鲜血瞬间染红了战甲,而箭矢的尾端犹在不停颤抖。活着的,哪敢稍停,他们一边躲闪,一边胡乱地飞舞着胡刀,一边疯狂地怒喝着,一边死命地拍击战马的屁股,可眼看着就要接近汉军的阵地了,却一个个人仰马翻起来,踩上铁蒺藜的战马不堪负痛纷纷栽倒,没踩上铁蒺藜的则大部直接冲进了壕沟,有少数顺着通道被挤进汉军阵地的,立时被汉军的马戟骑兵捅翻,掉下马的匈奴骑兵来不及爬起,立即有很多长矛或环首刀招呼了过来,一时,人哀嚎、马悲鸣,此起彼伏。李广见战局有利,大喝一声:“杀!”一骑当先率先冲出阵中,汉军应声大喝,杀声震天,马戟骑兵和破甲矛骑兵随着涌出,两军瞬间撞在一起,交缠起来,李广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环首刀所到之处,胡人热血喷洒,冲杀之下竟无一合之将……低沉的牛角声响起,匈奴军只得又潮水般地退了回去。

    李敢松了一口气,但李广却只是默默苦笑。他知道匈奴左贤王经过这轮攻击必然已经清醒了,接下来定然不会再强攻,匈奴人要发挥他们的长处了,艰苦的战争还才刚开始。李广是熟悉匈奴风俗的,匈奴人在攻伐征战时,谁杀死敌人或俘虏敌人,都要赏赐一壶酒,所缴获的战利品也分给他们,抓到的人也给予他们充做奴婢。所以在打仗时,每个人都自动地去寻求自己的利益,善于埋伏军队以突然迎击敌人。所以他们见到敌兵就去追逐利益,如同鸟儿飞集一处。如果遇到危难失败,队伍就会瓦解,如同云雾消散。但他们从来都不会跟对手硬拼消耗。匈奴只不过是一个个部落的联盟,在草原上、在大漠里,一切必须靠实力说话,在战争中谁能将战死的同伴尸体运回来,就可理所当然地得到死者的全部家财,自然,在战争中如果他左贤王的实力消耗得太大,而自己又无法补充,强者必将取而代之,那么他也就无法再安稳地做他的左贤王了。下一轮匈奴人会怎样攻击呢?李广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晁错的那句话:“一边奔驰一边射箭,中国的骑兵不如他们。”李广果断地决定把带盾骑兵全部调到第一线,矛戟骑兵退后,亦全部改用弓箭杀敌。

    李广刚调整好,匈奴骑兵亦开始慢慢压缩包围圈,数万余骑兵沿着李广的圆形之阵一边“哟呼,哟呼——”狂叫着,一边缓缓跑动,片刻之后速度便快了起来,匈奴骑兵便不再加速,一个个挽弓向天。看着匈奴骑兵跑不数圈,汉军将士皆觉有些头晕,根本无从瞄准,李广见状大吼:“胡人驰射!箭袭!举盾!!!”有盾的士兵赶紧下蹲举盾,没盾的则尽量躲在马后,可又有什么用?上万箭支一齐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连天空都为之黯淡,“咻咻——,咻咻——”破空之声刚至,密集的金铁交鸣声便紧随着充斥于耳,同时,“嘚嘚——嘚嘚嘚——”之声全面连续不停地响起,每“嘚”的一声响,那就是一枝利箭穿透了汉军将士的皮肉、又或者钻进了马匹的躯体,惨叫嘶鸣之声不绝于耳,胆小的士兵忘记了颤抖,只是目光呆泄地注视着从战友体内不断涌出来的血液,那些红色的液体渐渐将身下的沙砾染成暗红……李广依然沉着,待匈奴箭雨稍稀,李广星目精芒暴涨,一扬大黄弓,手中弓箭连珠而出,空中只见闪起一连串的夺命寒光,十余名跑动中的匈奴骑兵应手而倒,那十余匈奴骑兵身边的同伴被惊得目瞪口呆,匈奴阵中一片哗然,匈奴军士气为之一夺。所有汉军将士此刻血液却由脚底直往上冲,也不管射不射得中,趁机就是一通猛射,匈奴军大乱退回营中。

    接近傍晚,匈奴军的第二波攻势终于停止了。

    左贤王有些意外,虽然飞将军的大名他是早就有所耳闻的,但没想到李广军的战斗力竟是如此强悍,几乎人人都可以为他而死,四千人竟硬生生地抗住了他四万人的两次进攻。左贤王有些郁闷,李广为什么不率军突围呢?由虎将李敢率汉军精锐的破甲矛骑兵为先锋,天下应该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左贤王真的很希望李广率军突围,那样李广军士气将一落千丈,他只要率军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不断地驰射就足以把李广军消耗光。匈奴,马背上的民族,以如风的战术纵横于世,比拼速度世上又有哪一支军队可以与之抗衡呢?难道李广是要故技重施?还是这一次真的有伏兵,想要拖住自己呢?面对名将李广,左贤王真的很郁闷!他不禁很想亲眼看看李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哪怕只是远远地瞧瞧。

    突然,匈奴军中号角再次响起,汉军将士立时个个绷紧神经,李广却淡淡地道:“勿慌!”然后命令将士们不要轻易放箭,拉满弓即可。汉军将士望着匈奴中军潮水般的分开,一名将领在十数名副将的簇拥之下跃马来到前方,然后在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停下,接着一名懂汉话的副将上前喊话道:“李广将军,左贤王有要事相商,可否上前一步答话?”

    李广闻言,傲然向前,昂首而立,接声应道:“大汉李广在此,左贤王有何赐教?”

    那名副将恭敬地待左贤王说完,然后狂傲地道:“左贤王说:‘大单于素来敬重李将军,现在将军孤军被围,只要肯放下武器,封王不在话下!’”

    李广哈哈大笑道:“那就要看李某手中的大黄弓答不答应了!”

    副将亦有恃无恐地笑道:“李将军善射,天下闻名。但如此远的距离,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吧?劝将军不要辜负了左贤王一番美意才好!错过了这次机会,将军必然要再次全军覆没了!”

    大漠的风吹得李广的战袍猎猎作响。李广也不再答话,略显沧桑的脸上透着刚毅,一扬手弓箭已在握,李广嘴角绽起一丝笑意,手中大黄弓应手而开,一点白羽激射而出,未及眨眼,已正中那名副将的咽喉,副将砰然落马,甚至连笑容都没来得及改变。匈奴人还没反应得过来,又有数点寒光“哧、哧”破空而至,寒光夺命,转眼间,数名副将只觉心口一凉,已从马上跌落沙尘。左贤王惊得腿脚发软、面无人色,幸好幸存的副将们终于反应过来,赶紧簇拥着左贤王消失在两侧掩来的骑兵之中。

    匈奴渐退。黄昏已至,片刻间天地一片肃穆寂静,夕阳如血,天空中云朵亦被染成赤色,绚丽悲壮,一如男儿流洒的鲜血。空气依然炙热,好在终于感觉到了风的存在,风吹动着李广血染的征袍,也卷起他银白的长须,李广独自挺立在苍天之下、大漠之上纹丝不动,在夕阳的照耀下、在万众的瞩目中,弓箭在握的李广就是不朽的战神!

    李广眼中却满是尸体,有匈奴人的,也有汉人的;有单独的,也有叠在一起的;有不动的,也有间或还会抽搐一下,但显然是无法救治的。伤亡的战马就更多,随处可见仍踢着蹄子却倒在地上的马……

    率领将士们捡拾完箭支,月亮已经若隐若现了,空气虽然不再那么炙热,但激烈的战斗后仿佛变得十分的稀薄,可疲惫不堪的将士们一手拿着武器,一手进食着干粮,丝毫也不敢懈怠。李敢走到李广的身边,递上了食物和水,说道:“父亲,将士们都在吃饭,您也吃点吧。”李广目光一一扫过所有的将士,正默默咬着干粮的将士们当感觉到李广的目光的时候立即停下所有的动作崇敬地回视着李广,虽然将士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袍甲上溅满了血迹,然而抹去鲜血的刀戈依旧鲜亮,骨子里的精神依旧振作,便连那宛如破布的“李”字军旗亦在风中豪迈的飞扬。李广默默注视着麾下的子弟们,片刻之后,才接过李敢递过来的食物和水,然后吩咐道:“李敢,除了轮哨的兄弟必须时刻保持警戒外,吃完之后就赶紧让大家休息吧,匈奴人折腾了一天,也不会再有精力了。”

    “是!”李敢领命转身,明亮的眼神中掩不住浓浓的忧郁,心里更在埋怨:张骞真是该死,如果张骞军能及时赶到,凭父亲的神勇,这刻早就大破左贤王军了,现在将士们已经血战了一天,伤亡近半,箭也快用光了,还得捡拾双方射出去的箭支,才能够勉强维持明日之用,而张骞那一万人马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赶到?

    残月如钩,白天还热得像个火炉的大漠,此刻却又变得有些寒气逼人的味道了。将士们全都缩起脚,紧紧依偎在一起。远远的匈奴人的营地里已经燃起了火堆,甚至一度飘来了烤牛羊肉的香味。大家心仍有惊悸,总在半梦半醒之间难以踏实,但只要一睁开眼,便能见到李广将军依然精神奕奕的在四处不停地巡视,这才一个个又安心睡去。除了伤者断断续续低低地呻吟,这可以算得上是难得平静的一夜了。匈奴人也果然没有夜袭。只是大漠的夜似乎出奇的短,斗转星移间,朝阳又露面了。

    将士们刚刚吃了点东西,雄浑的号角声便四面响起了,刹那间,喊杀声惊天动地,马蹄声如巨雷轰鸣,大地震动不已,飞沙高高扬起满天都是,匈奴的骑兵又如飓风一般席卷而来!但让匈奴人意外的是,汉军阵地突然冲出数十匹无人驾驭的脱缰之马,成弧线飞速驰近左贤王所在中军。待接近匈奴阵线时,侧身挂在战马一边的汉军将士,在李广的率领突然全部翻身上马,挽弓就射,站在左贤王身前的那名传令官高举着令旗尚没有放下,就被李广一箭穿胸而过,他全身的力气只在瞬间便被抽得一干二净,他不能置信地张口,却已经发不出声音,身不由己极不甘心地倒了下去,随之倒下去的还有左贤王的大批亲卫。而待匈奴人反应过来,李广和他的骑兵早就驰回了汉军阵中。

    片刻之后,匈奴军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左贤王又惊又怒,号角再次响起。但匈奴军不敢太过逼近,待接近射程,亦如昨日一般只在外圈不断地驰射,这次左贤王亦变得聪明了,也不再一涌而上,而是将大军分成三批轮番驰射,让汉军不得片刻休息。匈奴人骑着马不急不缓的跑动着、怪叫着,不停地上箭开弓,脱离弓弦的强箭密密麻麻地升向天空,欢快地在半空不断翻滚,然后呼啸着向汉军阵地飞掠而去,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汉军将士亦不复昨日的恐慌,在盾牌兵或死伤战马的掩护之下,果断而冷静地反击,汉军人数虽少,但弓弩之强不是匈奴军可以比拟的,在汉军从容地反击之下,匈奴军不断地人仰马翻。而李广更是匈奴人心中的死神,他独自挺立汉军中央,高举手中的大弓,箭如连珠,绝无虚射!但“神”也会有无奈的时候,汉军虽然顽强,但所剩的箭支却越来越少了,无敌的战神,无奈的困境……

    看着昨日还鲜活的同伴,转眼就成了一具具死尸,骄阳似火,心情如冰……

    匈奴军已胜利在望……

    可突然匈奴军中又传来了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来势如风的匈奴骑兵,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又撤了个精光。战斗结束了,张骞军终于赶到战场,可除了尸体,风沙里,张骞军士只看到了匈奴人留下的无数马蹄印。风能追得上吗?

    战斗真的结束了,精疲力竭的李广将士全散落在尸体当中,没有人分得出哪个是死的?哪个又是活的?活着的,感觉不到兴奋,久久的麻木之后,只觉得异常的沉重而悲伤。

    老天何其残忍?满天的风沙中,李广仰天长啸,没人知道他的泪水,只看见白须银发一起在风中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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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图只大略标示位置,非右北平之战示意图。


三、战役略评(论李广难封)

    由于历史的发展,由于反击匈奴的需要,汉武帝时期,骑兵逐渐上升为军中主要兵种,步兵为主、车骑为辅的时代开始转变为由骑兵决定战争胜负的骑战时代。骑兵超强的机动能力,决定了骑兵在平地进攻时必然势不可挡,但如果用于防御,则基本无能为力。右北平之战,李广正面临这样的困境:在大漠中,必须用四千疲弱的汉骑抵御四万以逸待劳的骠悍的匈奴骑兵。元狩二年,为保证霍去病主力汉军作战的胜利,李广与张骞兵分两路牵制匈奴作战。然而三朝名将的李广,仅仅被授予了区区四千人马,甚至还不如张骞多。在距离右北平数百里的地方,匈奴四万精骑以逸待劳将李广部牢牢围住。敌众我寡,李广部将士开始恐慌,李广先求稳定军心,果断让自己独存的第三子李敢带领数十骑风一般直穿匈奴骑兵阵,又从其左右两翼突出而回。这个举动极大的鼓舞了汉军的士气。接着,李广将部队布成圆型阵势向四周发射弩箭弓矢防御,匈奴大军纷纷围上向李广军射击。汉军箭矢将尽,李广又下令让部队必须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能把箭射出去,自己更是手握大黄强弓射杀匈奴裨将数人。李广的勇武善战让匈奴军吃尽了苦头,黄昏前匈奴的攻势被成功击退了。黄昏后,李广巡视军营,鼓励士气。第二天李广又率军奋力作战,直至张骞率领着一万骑兵赶来。而左贤王始终也无法全歼李广军,不得不惊慌地撤退。在整场战斗中,敌众我寡,李广却镇定自若、英勇果断、胆略过人、指挥出色,终以四千骑兵成功抵御住了匈奴四万骑兵的进攻,这无疑是军事史上的奇迹。李广的军事才能显然是无可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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