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福的代价

二牛，是老家村子的。叫二牛，其实二牛长得骨瘦如柴，脸也是尖嘴猴腮样，一看就是刻薄相。他是家里老小，他的三个哥哥，长相都如他一样。他娘给他起了二牛的名字，就想叫他长得壮实如牛一样，有点二劲，村里人所谓二就是有点霸气。作为庄稼汉，没有气力，就干不了庄稼活，也会被人欺负。但二牛，却看不上到田间干活，他长相单薄，但心里阴险，很会玩心计，他的同龄人斗不过他。上学时，谁要是打了他，他就是往人家的粉笔盒里装屎。他的爹，人称三只手，偷摸人家的牲畜，偷伐村里的大树，发了一些横财，但村里人却瞧不起。二牛，也承传了他爹的手艺，他没他爹有能耐，就偷鸡呗。偷不了活的，他就扒人家埋在土里得了瘟疫的死鸡，收了许多之后，烫了毛,，卖给城里人。所以村里人说，城里人小摊上卖的烧鸡，就是乡下死了的瘟鸡，城里人嘲笑乡下人不讲卫生，乡下人嘲笑城里人吃瘟鸡。

二牛在村子里干这些人人闲弃的事多了之后，村里人就讨厌他起来。只要人家看见他远远的走来,见他都把脸背过去。他就知道, 兔子不吃窝边草。尽管他小学没毕业,可看到村子里南下打工的青年,每年回来都拿一笔钱,他就心热了，他也想去。他也想长见识，于里他也随村里的初中生去广东打工。他在外打工的日子里，村子里很少有人丢鸡了。他在那边打工，是不是也手脚不干净，大家就不知道了。因他没有文化，找不到进工厂的活，只能给一个砖厂扛活。他身体单，扛了不长时间，就受不了，但一开始就说好，只能挨到过年才能放人，他们白天干活，有人在砖厂门口看着，不准出大门。好不容易挨到快过年的时候，他坐了回家的火车，口袋里也装了一笔不小的血汗钱。

没想火车在中途要中转，他舍不得住旅馆，同伴都合了钱包了一间房，因他手脚不干净，自己是贼，所以看人都如他手脚不干净。他选择了在火车站外面转转，没想一个漂亮小姐问他玩不玩，说只要五十元，房间是小姐的，并许诺很安全，警察不会查的。他一听乐了，他想只要五十元，火车是第二天的，既可以玩小姐而且还可当旅馆住一夜。自己还没有对像，不知男女滋味是啥，反正村里人不知道，同伴也不知道，他乐一回呗。

二牛叫那漂亮小姐乐了一回，心里乐开了花。乡下娃，哪见过那些事！他也听村里人讲，火车站的小姐专门坑农民工。他怕小姐坑他，把他的钱藏到穿着的袜子里，因为冬天，他穿厚袜子，里面鼓些，也没引起小姐的注意。他在外打工一年，除了跟机器打交道，连砖厂的门都没出过。他完了问小姐，为什么要干这事，小姐说，老家在大山里，为了让弟弟读书，出来 打工就走了这条路！小姐对他说：看你，还没长大，挣钱不容易，以后不要搞这个事。本来说好五十，小姐听他说，他是在砖厂打工就收了他三十。他回来之后，就吹嘘，他如何让小姐发善心，小姐如何漂亮，…他回来之后，吹了一段时间，得意了几天，下面就不舒服了，走路如罗圈腿，到县医院一查，性病。

这下村里人才知，他在外搞了有传染病的野鸡，被传染上了性病，自己挣的那点钱全花光还没治好，连他爹 的老底也拿出来了。最后没办法，小医院治不了，他家里没钱治了，他家的一个远亲在外省，说是中医治此病有几招，他不得不去求人家。去了一年多后，才回来。他见谁就说：得那病，下面那玩意几乎脱了几层皮，外面的女人还是不要沾得好。

到了他谈婚论嫁时，周围方圆几十里的人一打听：说他在外打工，还嫖了妓女，得过花柳病，没人愿嫁给他。没办法，只好在外地，一个穷地方，花了大彩礼，娶了一个媳妇！这媳妇五大三粗，起初并不知道二牛的以前的恶事，生了小孩，与邻居发生冲突，人家就骂她的男人是嫖客，生的儿子将来也是嫖客，媳妇就跟人家干了一架，反过头就问二牛，二牛只是不语，又被媳妇拳脚相加了一番。自那以后，二牛不知是被邻居的话点醒还是咋的，变成了好人，他记得一次他大嫂跟他大哥吵架说：你老子手脚不干净，还偷人，所以才会有你小弟都在外胡搞，你骂我妈不养好我，你妈能行，净生些贼，不但偷东西还偷人。他在外省治病的那一年里，他的远亲说：人得走正，才能正气服人，不要学你老子，叫人瞧不起。

二牛，从媳妇跟人打架之后，就下了决心，洗手不偷鸡了，有人拿了死鸡找上门，问他收不，他说害人的事不能做。村里有人要到南方打工，他就说自己的事，让在外的打工者以他为戒。遇到村里人以此事揶揄他，他也不恼。他再也不出去打工，逢出外打工的人，再三叮咛人家，以他为戒。他本人不再盯别人家的鸡了，跟着村里人学会了盖房，干活老老实实，慢慢地相貌也变了，长成了憨厚相。他逢人就说：女娃娃，没文化，千万不要出去，学坏了，害人害己。当父母的，光知道娃挣钱，不知那钱干不干净。

二牛，现在真真实实是二牛。手艺精，干活卖力，谁家只要盖房，都争着叫。古人云：人非圣贤，熟能无过，有过则改，君子矣。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善者从之，择不善者而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