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完善创业板市场制度

    2009年11月29日-30日，第五届中国证券市场年会在钓鱼台国宾馆举办。以下是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主任曹凤岐的发言：

    曹凤岐：各位中午好！我只讲一个问题，创业板的问题，我总的发言题目是“继续完善创业板市场制度”。

    创业板从10月30日开始28家企业上市，到明天（11月30日）正好一个月，这一个月运行怎么样？创业板还存在什么问题？值得研究，我下边先谈谈我认为创业板这一个月来存在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首批上市的28家企业发行市盈率过高。不是偏高的问题，最高的82倍，最低的也40多倍，平均57倍，这么高的市盈率到底二级市场能不能承受？这么高的发行使很多企业是超额募集，如果按照一次性募集，有的企业要经营15年才能拿到这些钱，但是他们一天就拿到了，而且拿到以后不知道做什么，有些企业老总说我拿到这么多亿该怎么办，这还怎么创新。所以创业板一开始可能就是一个造富运动，而不是创新运动，这一点是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们怕的就是创业板可能疯狂炒作。一个月运作来看，创业板确实是疯狂炒作。头一天上市实际上就是疯狂炒作，在撮合定价的时候很多股已经和发行价比涨了百分之百以上，到收市的时候市盈率已经大部分市盈率超过100倍，像华谊兄弟当天的收盘达到了249.52倍，第二个交易日开始连续几个跌停板，当然后来又炒起来了。有人说还不高，有很多的空间去做。难道这还不高吗？这种疯狂炒作不是问题吗？我们原来说防止两方面的问题，一个防止它冷清，第二个防止疯狂炒作，实际上冷清不必去想，在股票还是稀缺资源的情况下，中国的市场不会冷清，疯狂炒作是我们最主要注意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创业板成了散户、游资投机博弈的市场。我们最初设计的创业板希望更多机构投资者进入，因为创业型企业有私募进入，通过上市私募退出，其他的机构去接盘。从运行看来，机构投资者基本没进，都是散户在那炒，第一天有26万名散户在炒，28家总市值当天是1399亿元，平均市盈率113.03倍，20多天前的上市首日，28家股票的总市值为1399.67亿元，平均市盈率高达111.03倍。6天后，总市值已剩1239.59亿元，日均蒸发近30亿元。据深交所统计数据，散户的交易量占上市首日创业板交易量的比例超过97%，26万户个人投资者参与，这意味着至少20万散户因为盲目“炒新”而被套。26万散户基本上被套住了，这是我们需要的市场吗？

    第四个问题，我觉得我们的创业板现在看来市场定位并未明确。我们之所以开设创业板是为自主创新企业、高成长企业，当然包括高新技术企业，提供筹资场所和投资渠道，发行和上市主要是创业企业。但是我们上市的28家企业都是成熟企业，有的超过7年—10年，第一批试点我们是非常理解的，为了市场的稳定，而且很多企业等了好多年了，当然是成熟的企业了。如果都是成熟的企业，我们为什么要开创业板呢，这些企业上中小企业板不挺好吗？现在谁能说清楚目前的创业板跟中小企业板到底区别在哪里，从制度上有哪些区别？有人称创业板为“迷你中小板”，无非是规模更小一点。更小一点恰恰是给游资投机炒作提供了市场，他们现在正好看到这个可以炒，非常小、非常容易，一天就可以拉起来，而且可以拉到涨停板，明天就可以杀到跌停板。

    这几个问题涉及到后续创业板到底怎么发展的问题。这里边我提几条建议：

　　第一，要加快上市板企业的上市速度。现在据说已经批了28家上市了后面非常严格审批，如果这样我们创业板一个没规模，炒作就更厉害了，有规模也许炒的就不会太厉害了。我们要使更多的企业发行、上市。中小企业板几年才搞了300多家，如果创业板几年还搞三百家还开创业板干什么？很多的创业企业、中小企业、自主创新企业、高成长企业、高新技术企业他们等着上市，但是我们不给他机会，据说这次审批又非常严格，大概10家申报有5家给枪毙了，通过这种“严格审批”能够真正做到真正有效监管吗？发审委委员能去调查这个企业吗？审批不能严格监管。能不能交给市场、交给投资者去“审批”。一定要加快上市速度，而且要确定什么企业可以发行上市？就是一些缺资金的企业，他们创业时，银行不给他们贷款，由创投和私募进去，通过上市退出。今年、明年能不能上去几百家？有人说这不是质量问题吗？质量问题不在审批，审批不出来质量来的，谁材料做的好谁就能上，谁材料有问题挑你毛病，另外谁公关好谁上，谁公关部好谁不上，在创业板上市首日，28家上市企业代表发言时说感谢证监会、感谢中介机构，就没感谢投资者，为什么？他们给的机会，不是市场给的机会。

　　第二，我还是讲我的观点，现在发行制度改革了，主板和创业板都进行改革了，放开，询价，对不对呢？对，方向对，但是在中国市场其他方面都没有放开的情况下，尤其审批没有放开，光放开发行价格，能不出问题吗？上市公司想多拿钱，中介机构想把它都弄好，想让你的价格高，机构投资者也是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实际是脱离了本身的价格，所以不是偏高、是过高。市场化无疑是对的，但要看条件，利率应该市场化、人民币资本项下完全可以自由兑换，为什么没有完全放开，因为条件还不成熟。中国的资本市场是一个投机的市场，在这种条件下监管部门应该有所作为。所以我提一个建议，即在询价的基础上证监会要有一个指导价，比方说发行市盈率可在1—30倍区间，超过30倍有权警告你，甚至停止发行资格。

　　我们能不能实行首日交易涨跌停板制度。现在深交所采取了临时停板制度，是在撮合交易开盘价的基础上，20%限制、50%限制、80%限制，实际上我认为这种限制是毫无用处的，因为撮合定价的时候已经涨到百分之百了，那种情况下再去限制，等于能涨到200%，没意义啊。能不能够以发行价为基础，哪怕上涨30%、40%设临时停板或涨停板制度。这样炒到百分之百可能一周的时间，这种情况下给投资者一个机会，因为小投资者进去以后就是T+1出不来，而中签买到股的人都出来了，而把小投资者扔里，扔几年是你的事，有些人说的很直白，我告诉你别进。所以周主席说得很对，说要加强投资者教育。关键怎么教育啊，行你赚钱不行我赚钱，所以没有办法教育他。能不能通过制度来保护投资者，尤其是保护中小投资者。

　　第三，我们的重点是提高上市公司的质量，这是非常重要的。要完善企业法人治理结构、完善保健制度、退市制度，加强披露，保证上市公司质量。这是对投资者、对市场最大的保护。

    第四，加强监管。现在利用创业板进行炒作的太多了。对连续报价、撤单，对敲，内幕交易、证券欺诈、操作市场等行为必须加强监管，打击非法投机和扰乱市场的行为，维护市场正常秩序。

大家要爱护创业板市场、要保护创业板市场，要使创业板发展得更好。要在制度上有所创新，这样创业板才能发展得更好。

    谢谢大家！

    (根据发言速记整理，作了文字修订与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