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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和风声在我的耳边吵了一夜,让我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早上起来梳洗时,看看镜里微肿的眼睛,像炖熟了的黑和白。推开窗,还没出嫩芽的爬山虎上挂着未掉落的雨滴,阳光亲呢地吻入,在水中折射出七色的光斑。我摇了摇头,这春天呀,真是好的和坏的都让人无语。
好多年前写过这样一段话:春风渡我,我愿自己是走出冬雪,在春水漫过草坡后,开出的野花儿,不需要像樱花,美得让人踏平泥路来观赏,只要春风能日日在我身上抚过,我就会在寂静里,一朵挤着一朵,深深浅浅,热烈绽放,我要把心里的美献给春风,春水和春日的阳光。现在读来,让我莞尔,原来年少时,我就是这样简洁淡然。
骨子里,我是喜欢春天的。
然而比起抽个时间专门去室外观赏春天,我更喜欢端着茶杯坐在窗前,想着新芽钻出旧枝的急切,细雨浸透花心的缠绵,柳树在风里婀娜着细腰,小鸭子排着队蹒跚着从岸上入水远去;想着让我没法安静的成片成片油菜花儿,不知收揽染黄山坡,引来满天蜜蜂蝴蝶,丢了魂般飞来飞去;想着我呀,穿着红衣绿裙,在春风里奔跑,远远望去,唐突得就像一朵野花儿,放肆的欢笑声迎回了去年离开的燕子。
想着想着,半日时光匆匆而过,主妇忙碌的身心也得到了休息。
生活里,我是越发懒散,少了精致浪漫的情趣。我知道看与不看,年年的春天都会清风柔绿,阳光多余,桃花杏花如期开在三月透明的雨里,来得急促,走得匆忙,恰如枝头的轻梦,散在风里。比起这些,我喜欢在厨房里做着春季时令的菜肴,赤橙黄绿,秀色可餐,用它们喂饱我爱的家人,这样感受春天,让我觉得踏实和幸福。人生呀,不用说得有多深奥,不就是溶在一日三餐里吗?简单才能品出好的滋味来。
随处一欣然,爱在心里,美就在心里。许多年以后,若能安静坐在春天里,数着白发和皱纹,身旁还有一个喊我老婆的老头微笑看着我,那么,一生的春天也就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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