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岁杨振宁19日接受台大颁发荣誉博士学位，并发表“美与物理”演讲。有学生问，研究物理学相不相信上帝？杨表示，他相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创造这个世界，但他不相信拟人化的神，由于自己老了，发现很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达到，所以他更相信宇宙中那股无形的力量。

   从杨振宁的回答来看，他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学者。中国文人对宇宙观大体如此。不信上帝，而信宇宙的规律，或者说相信老子所谓的“道”。不相信有人格化的神，而相信中国人所讲的上天。

   中国人在很早以前，也是相信上帝的。相信上帝具有无限的力量，同时又具有人的喜怒哀乐。到了孔子那个时代，人们心目中的上帝，就被客观化了。作为了一个公平的规律缔造者和维护者。“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天何言哉，四时生焉，百物兴焉”。

   到了老子那个时代，中国人连那个规律的创造者也很少提起了。只关注于规律本身。即关注于“道”本身。

   所以中国人心中所崇敬的是天，是道，而不是人格的上帝。中国人精神依托的不是另外的天国，也不是另外的极乐世界，而是现实山川明月。“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精神寄托于天地之中。

   那么中国人的永恒在哪里？在祖宗，在祠堂。祖宗的灵魂供在祠堂里，将来我的灵魂也会与祖宗同在。这是一种强烈的历史感。精神又寄托于历史长河之中。

   境界如此，但是中国文人所努力的，却在现实世界。不是为自己生活多好，而是具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去照顾他人。家人与社会。齐家治国平天下。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这是中国文人努力的方向。当然，永远达不到，所以永远努力中。

   杨振宁此篇感慨，意正如此。由此可以断定，杨确为标准的中国式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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