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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的荞面饸饹

(2022-11-27 08:5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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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漏”

《本草纲目》

饸饹

卤子

乡愁

那个年代的荞面饸饹
      北方人爱吃饸饹,尤其爱吃荞面饸饹。

      饸饹古称"河漏",是我国北方一种古老而别具风味的传统汤食面点。《辞海》中关于饸饹的定义,解释为:北方一种用荞麦面轧成的食品。饸饹这种美味柔和的面条,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1500多年前就是北方的一种大众化食品。元代诗人许有壬曾写到他吃饸饹的感慨:"坡远花全白,霜轻实更黄。杵头麸退墨,皑齿雪流香。玉叶翻盘薄,银丝出漏长。元宵贮膏火,燕墨笑南乡"。诗中的"银丝出漏长"说的就是饸饹挤压成形时的形状。明代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荞麦南北皆有……磨而为面,作煎饼,配蒜食。或作汤饼,谓之河漏,以供常食,滑细如粉。"到了清代,有关饸饹的记载就更多了,如清代文献《黑龙江外记》、《尔雅谷名考》等,对"河漏"都作了较为详细的叙述。就连清代乾隆皇帝每次去围场狩猎,途经一百家子村时,都要吃这里的白荞面饸饹,而且还特地传旨,调承德一百家子的厨师进宫,专到御膳房为皇帝和后宫皇妃们做饸饹。

       在北方,尤其是东北,家家都会做饸饹,而且几乎家家都备有压饸饹的床子。过去农村人进城,十有八九会去馆子吃一碗荞面饸烙,因为馋这一口,不花点钱犒劳犒劳肚子,感觉白跑一趟。过去的农村人难得进回城,得把事儿攒够了、念头实在搂不住了,才会动身去城里办次事。那年月,由于交通不便一年顶多进个一两次城。进一次城除了把要办的事办了,就是去吃碗荞面饸饹,然后买上几块点心,去澡堂子泡上一会澡,趁机睡上一觉。看看太阳快落山了才往回赶。荞面饸烙馆深谙农村人的品性,很多东西都挂着免费的头衔,如香菜末、葱末、酱油、醋等,每样都摆在那,由客人随意添取,面汤亦可添加。有汤有面的饭食,是最让人喜欢的。另外荞面本身是一种扛饿的食粮。吃一碗荞面饸烙,骑车驮物往返几十里地,虽大汗淋漓,但腹中竟然不饥。怪不得进城的农村人都想吃上一碗。再者,在城里的馆子吃一碗荞面饸烙,也算吃了城里的饭,下了城里的饭馆,亦是对自己辛苦生活的一种酬劳,精神上的享受大于荞面饸饹本身的滋味。困难时期城里专营荞面饸烙的馆子也并不多,都是杂食馆,你点他做。后来随着经济放开,各种食品的馆子便应运而生。这时,专营荞面饸饹的馆子就多了起来。有的饸饹馆里没有热菜,只有点熟食和凉拌菜,也卖酒。你要是真不习惯凉菜下酒,想要个热菜,也能炒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和韭菜鸡蛋什么的,但色香味就不能深究了。有的馆子咸菜小菜免费,也能吸引顾客。小馆的酒一般都是散酒,后来有了口杯就比散酒讲究多了其实那口杯里的酒也未必就比散酒好哪去。每个馆子的荞面饸烙都是现压,顾客在前边点了,后厨就开始操作:饸烙床子架在大锅上,那饸饹床子因多年的使用让有了古铜色的光彩看着古朴实用。压出的饸烙直接进到滚水锅里,不一会便熟了。然后用漏勺捞到二大碗里,放上卤子,端到客人面前。早先荞面饸饹的传统卤子一般都是荤素两种,素浇头的是韭菜鸡蛋卤,荤浇头的是猪肉酸菜卤。来馆子吃饸饹的顾客中有些囊中羞涩而又好酒的客人,夹一小碟免费的咸菜,就着卤子便能喝上两口,亦很惬意。几十年前由于磨面技术粗糙,荞面饸烙看上去润滑,实则吃起来口感略涩。但那时的人却偏偏喜欢这份粗粝的口感,唇齿间的摩挲,能更好的刺激味觉,亦是苦中有甜,是一种月的享受。但在计划经济时期,如果去国营饭馆吃饭,那服务态度是很多人无法接受的。有一位老哥讲过这样一件往事:有一次他和一位朋友去一家国营饭店吃饭,饭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他和朋友点了两碗荞面饸饹。心想没有顾客,饸饹一定会很快就端上来。谁知就这两碗饸饹催了好几次,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端上来了。然而食欲却在催促和等待中荡然无存。那时的国营饭店不以经济效益为目的,挣不挣钱职工都能发工资,而且一分钱都不少!所以,职工干工作的积极性就调动不起来。

如今,荞面饸烙成了“健康食品”,人们仍然喜欢这记录着老辈乡愁的味道。随着经济开放,地域之间的交流也在潜移默化中互相影响着。如今的饸饹不再都是荞面的,还有白面的、杂合面的。而且饸饹卤子也是多种多样。更何况如今的饸饹床子早已不是早先那满身古铜色彩的笨重物件了,而是金属或塑料制品拿在手里只要一拧就出饸饹的简单轻巧的小饸饹手床。只不过现在的荞面饸烙不再是那样的粗粝,而是滑滑顺顺的,少了那粗狂的风格。再想吃过去的味道,只有自己在家里做一次充满岁月香味的荞面饸饹,以慰乡愁。

                         那个年代的荞面饸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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