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记』并附『书简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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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打开《不死鸟》,里面居然还保存着我几年前的文字,复又读来,复又感慨…… 『浮生六记』
因为一种羞怯,已经很久不写文字。有人说这样的文字,不是文学。更有人说,它不成其为章,单是文字。这里的“文字”与许多作家们自谦的“文字”又不同,单单是方块字的离奇组合而已。有一段时间,我搁下笔,也懒得在键盘上敲击。突然感觉一切生硬起来,如同那些急急欲白想要对你说的话,却总是卡在喉间,吐不出半个字。
最近,看了几本书。
单位的一位领导,藏书甚多。他不是那些用书籍装点门面的人,而是真正的读书人。我时常坐在他的办公室,与之闲谈。他时有文章见之报端,都是一些朴实无华但蕴涵深刻的文字。而我之欣赏于他不在此,在于他那儒雅的气质,温和的品格。俗人见的多了,竟然在近处有这样一位雅人,是可喜的事。
他陆续向我推荐了好几本书。都很好。但也有太深奥刻板的,为我所不喜,只草草一览便还。后来,我向他索借《浮生六记》。
你是知道我的孤陋寡闻的。先前你问我是否读过《浮生六记》,我很茫然的摇头。你便不再提及。我却深记于心。
后来在一些书刊上见关于此书的介绍。
他的书架上堆满了书。这是他在单位的宿舍,简陋、阴湿。我现在的海棠居,先前是他的住所。后来他搬到这里,自己有个小小的院子,里面养了一些花草,还有几只信鸽,叽里咕噜的。书架上找遍了并不见这本书的踪迹。我说算了不用找了。随手挑了一本林清玄的散文和一本《看云集》。
林清玄的文章读的多。禅味很浓,笔调清新,且文字优美,比较适合我的口味。周作人的文章倒是少读,早先读过《论八股文》,因还年幼,并无多少印象。只是曾经在暗下将他与鲁迅比较,却又比不出个所以然,终一笑了之。
回家的时候,在书店里又读了郭敬明的《幻城》。很佩服作者年轻却老辣的笔力,对文字沉稳的驾驭能力,喜欢那恢弘浮华的气势,忧郁孤独的意境以及作品极力宣扬的隐忍之爱。然而这样的文字,却够不成媒体评价的所谓经典。它最多只能是浩瀚文海里一朵娇艳的花,在现时的文风里昙花一现罢了。
周一回单位时,这位领导把从家里找出的《浮生六记》给了我。他还记着这件事,我很感动。但连日忙于一些工作琐事,竟无暇细读。
中午的时候,一边吃饭,一边读书。
我习惯于在就餐时读书。因为一贯的挑食,我有着极低的食欲,加之食堂的伙食实在不甘恭维,所以借着读书时分神来减轻对食物的厌嫌。
这是一本排印精美的书。配有名家名画做插图。采用林语堂先生的《序》。林语堂在《序》之第一句便说:“芸,我想,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最可爱的女子。”这不单是林先生的想法吧,应该是所有读过这本书的人的共同想法。
我又想起很久以前,你问我是否读过《浮生六记》时的样子,一副期许的姿态。那时的我还懵懂的很,很长的时间里,迷失在一种破碎的情绪里面。那时,我是与你隔着深海的对视,徒有神往与叹息。
每个男子,都期待着芸一样的女子作妻子吧。翻开书页,在作者的笔下,芸是这样的一位女子: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可见芸并非绝色,却令人心仪,何者?
再读恍然有悟。
芸暗牵余袖,随至其室,见藏有暖粥并小菜焉。余欣然举箸,忽闻芸堂兄玉衡呼曰:“淑妹速来!”芸急闭门曰:“已疲乏,将卧矣。”玉衡挤身而入,见余将吃粥,乃笑睨芸曰:“顷我索粥,汝曰‘尽矣!’,乃藏此专待汝婿耶?”芸大窘避去,……
温柔可亲,体贴入微,浑然天成,而异于寻常女子之俗态,此值得倾慕其一。
芸作新妇,初甚缄默,终日无怒容,与之言,微笑而已。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井井然未尝稍失。
这“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也是芸止可敬可爱之处,可见芸不仅仅是一位具有纯洁爱情品质的女子,也是一位具有端庄贤淑家庭品德的女子。
余曰:“唐以诗取士,然诗使宗匠必推李杜。卿爱宗何人?”
芸发议曰:“杜诗锤炼精纯,李诗潇洒落拓;与其学杜之森严,不如学李之活泼。”
“格律谨严,词旨老当,诚杜所独擅;但李诗宛如姑射仙子,有一种落花流水之趣,令人可爱。非杜亚于李,不过妾之私心宗杜心浅,爱李心深。”
此番议论,足见芸乃知书识趣之人,且对事物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在此后的叙述中,我们将陆续读到相关的精彩论述,芸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可以坦然与丈夫议论文学艺术,且颇有道理,见解独特,引人神思。这在封建礼教家庭,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是不容易的才情、不可多得的乐趣。作为这样女子的丈夫,不会有寂寞孤独的心态。想起古时一些名妓,所惊艳处无非琴棋诗画。倘若家中本有这样周延美妙的女子,又何必去烟花巷口寻觅?因此,复虽也常入欢乐场,而并无流连意。
再就是乔装游太湖。
芸曰:“今得见天地之宽,不虚此生矣。想闺中人有终生不能见此者。”
芸不但韵致可人,向往自由,而且渴望与自然亲近。在复的怂恿下,女扮男装,同游太湖。“谁不愿意和她夫妇,背着翁姑,偷往太湖,看她观玩洋洋万顷的湖水,而叹天地宽。或者到万年桥去赏月?”(林语堂)
芸之可爱还远不止于此。她贤良大度,热爱美追求美。当她倾心于歌妓憨园,便暗中为复撮合娶为侧室。及至憨园为有力者夺,又颓然病倒。足见其胸怀旷达。而当复与二三好友畅谈书画文学至瞌睡,她会轻轻为大家盖上遮寒的毛毡。她喜欢淳朴恬适,“布衣菜饭,可乐终身”。她热爱夫妻情笃、和谐融洽的家庭生活,不惧俗世之酸苦……
凡此等等。
我才读完卷一《闺房记乐》及卷二《闲情记趣》的部分,已经看到这一寻常女子身上如许的光芒。令人喜欢、令人叹惋、令人钦羡!更不用说作者那婉转平和的叙述,温谦柔美的形容,细腻感人的描写,使得芸的形象栩栩如生,读起来荡气回肠。
俞平伯惊叹它“俨如一块纯美的水晶,只见明莹,不见衬露明莹的颜色;只见精微,不见制作精微的痕迹。”
这种浪漫温柔、天真率直、婉约细腻的写作手法,已教我无比钦佩羡慕了,更何况字里行间透析着曲折委婉、缠绵悱恻的爱,清丽风流、于世无争的情趣,以及悠扬和美、如泣如诉的人生感悟呢?
而你之荐《浮生六记》,想来亦是喜爱着芸这样的女子,与天下人一样,向往着生死不渝的爱情,和谐恬美的生活吧?那所谓的“文辞绮艳,记叙大胆”的艺术魅力,不是吸引着你读完的本身,而是作为了情感的奢华铺陈。
又想起后来的日子。你对我的失望与叹惜。很多日子后的今天,我幡然省悟。
却又有些糊涂了。记得曾与你讨论的所谓幸福。你以为没有足够的物质保证是无法许诺任何人以幸福的。初时我很感动。再看沈复夫妇这一生,简约朴素,穷困潦倒,更兼许多不如意事的折磨,奸佞小人的欺负,不也是享着浮生半日闲的清福,有着深情厚意的乐趣吗?
我的朋友说,不轻许诺言,这一点你与我倒是一样的。又说你这样的男子,是她所欣赏喜欢的那种。我微笑不语。
轻许诺言,固遭天谴。但摸棱两可的爱,糊里糊涂的往来,甚至是无望无奈无所皈依的情感,是令人绝望,直至死亡的。
有些事,远远地看,波光潋滟;身陷其中,焚心似火。
『书简四则』
一、所谓风花雪月
常常想,你之喜欢于我,多半缘于不甚了解。因为隔得远,兼又未曾谋面,所识无非虚浮空泛的文字模糊遥远的声音,再有几张远远明媚于本人的小照,便以为我是温柔贤淑的女子,有解语的善良了。
梦,无论多么绮丽多姿,多无限逼近现真实,都远远不是现实。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想象,来源于音颜或者诗文,或是道听途说,甚至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物件引起的遐思,都是不可靠的。你需亲见、亲历、亲处,才可以了解一个人的真章。
因为距离的局限,我只好自己向你介绍。所用的语言,是也许并不周正的普通话,一些你可以比较直观理解的词语。我想要显露出并不轻易得见的好来,却又惟恐那将给你带来误导,妨碍你自己判断。与你说话时,我尽量显出小家子气,显出任性、无理、急噪、霸道乃至自私、庸俗。
这些是我性格中的弱点,还有行为的懒散、思想的敏感。
我清晰的记得你的叹息。隔千万重山水,悠悠穿来的叹息,依然清晰得令人震撼。
“你心里没有爱,只有善良。没有激情,只有冷静。所以你对我的好,只能使我感动,不能使我快乐。”这是然最后给我的定论。
然不停地道歉。道歉是多余的。因为我可以理解。在一起的日子,我过于冷淡,过于诚实。记得在很多次长途中,他在电话那头问是否想念,我总是老实的回答,并无多少想念,因已习惯了孤单。
是的,人生的路,一直一个人走。在我需要帮助时,然总在为生计奔走;在我伤心落泪时,然连一个倾听者的姿态都不屑给与。在许多年后的一个黄昏,突然问自己,是否真的有过这样一个人,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恋人的角色。
听到频繁的抱怨。抱怨我的冷淡、随遇而安。抱怨我连一次吃醋的表演也不曾有。抱怨我的隐忍、纵容、宽恕。
我开始审视自己。在一片狼藉中,审视落寞与失败烘托下的自己,有着怎样情爱的心。
我发现我的错。是的,那样令人绝望的不以为意。曾经以为那是爱使我包容一切使我可以忍耐距离、时间,忍耐漠视与伤害。“那只是因为你不在乎!”然这样告诉我,一脸愤怒。
“年轻的时候,你懂什么?”他又悲伤的叹息,说不怪我,“请你也别怪我。”
除了黯然无语,还能做什么?然一直在等待真正的爱情。他没有错。
我也绝不回头。
所谓风花雪月,在我看来,都惨淡晦涩,令人伤心。我发誓,将再不作长久等待,再不忍受时间的煎熬、距离的阻隔。我想要最平淡朴素的爱情,可以耳鬓厮磨,温柔相守。
这样的誓言,使我念及你时,便生绝望。
二、我们的路
当我仍然这样有着执著的傻气时,从相识至今,已整整两年。也不知因了怎样一种机缘,会有这样的相逢。但我一直怀着感恩的心,虽然未来之于我们,遥远得几近残忍。回首走过的路,又仿佛什么也不曾有过,单只两个寻常的名字,在空泛的世间相遇。
一直在想一叶落红的话:“红尘中,我们没有路。”
或许我们有的。和谐圆满,又或仓皇逃遁的。这只是一种臆测罢了。当我在想我自己的路时,总感觉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单就知道有个人等在那边,等到了,又不知怎样了。难免要犹疑的。对于自己,没有信心,对于你,也没有信心。但还是要奋力走下去,因知道有人在那边等待着,至于等到之后,又另当别论了。不敢强求别人,也怕听别人的承诺。总以为轻许诺言是要遭天谴的。所以诺言于我,是可以守望终生而绝不生悔的。
又听见燕子呢喃了。又见漫天遍野峥嵘怒放着的金黄的花了。连续的晴朗终于又荫翳起来,天明显就冷了,有很大的风。但吹在脸上不痛不痒的,反而有肆虐的温柔在里面。
是春天的风。
一种平和而略有些快乐的情绪自某一天起便膨胀于无形,这样的膨胀,应是有益的,再没有了伤感的底子,文字也就轻快了许多。
我与你,只是人世间最微薄平凡的生灵而已。若能彼此温暖宽容,便已是福气,何必在意世人逐逐念念?
因此我放松了在真实与虚拟间的屏障,不再介意背后的隐藏。
一切痴念,皆缘自情爱;一切愁苦,又皆缘自贪恋。
从此我只记着世间有你,一切其他,都与我无关。
三、关于职业
我一直困惑于我的职业。倒不是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而是不清楚自己能够做什么。当然无论我能不能做点什么,目前都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还可以养活得了自己,这点你放心。
可有一天起,我开始有点担心了。那天突然想,总有一天我会出现在你面前,放弃现在的所有,那个时候,我能做点什么呢?
最初的职业应该是促销员吧。还在学校的时候,因为不小心花完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于是去做“桂格”麦片的促销。
后来我又做过一次广告宣传员——确切的说,是散发传单的。同样的原因逼迫着我的生计。那时候我们寝室有个女孩在做康师傅市场促销督导,她怂恿我和另外两个女生一起去做广告散发员。那晚我抱着200份彩印传单往300#楼跑,第一站就被几个老乡劫持。他们惊讶于我做起生意来,又说我不适合抛头露面的,于是将所有传单拿了分头去帮我散发。我得了50块,好轻松,另外还有50块,给了他们买酒吃。
从此便是穷死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了。然后,开始做家教。有一段时间,为着然的缘故,给他的一位同事的儿子补习英语。那是一个很可爱很听话的男孩,但他实在没有将心思放在学习上。一个月以后我放弃了这份让我俩都非常痛苦的工作。他的父母到是通情达理,一再向我表示歉意,并邀请我常去他家走动。但我从此没去。
又因为然,后来做了一次枪手——替他的同事的女友代考全部五门课。那时候正是南联盟大使馆被轰炸的特别时期。学校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我却被迫坐在赶去考场的计程车里,郁闷无比。后来又一次替一位可怜女子考中级经济师的职称,不提。
毕业后,最初的工作是某国有企业的办公人员。但因为有人反对我进企业,很快作罢。然后在待业期间我应聘了两个学校,教授经济法和、政治。
老师这一职业,应该是最适合我的职业。我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梦想要做老师,很羡慕老师的多知以及站在讲台上的风姿。大了以后渐渐有了世俗的心态,想要做一个企业家,于是选择学经济。可是骨子里流淌着小女人的血液,是成不了气候的。很多年后我终于走上了讲台,从事着神圣而纯洁的工作。我的学生都是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孩子。很多男生个头比我要高得多。但是他们喜欢我的课,因为我会选择一些他们赶兴趣的话题,让他们自由讨论,也会给他们适当的引导。更重要的是,我的年轻让他们兴奋,感觉自己也离工作不远,想象着自己也有走上工作岗位的一天,这使他们对未来充满期冀。课下,他们总是围在我的身边,问我各种希奇古怪的问题,探讨我的学习、生活,乐此不疲。
我也很喜欢这些孩子。他们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有着非常纯洁的情感,还有一些不能称其为秘密的小秘密。看着他们,想到我的学生时代,想到很遥远的一些梦呀,理想呀,甚至是一些非分之想。那段时期,我每晚备课到很深的夜。有时候一个上午要带两个班的四节课,嗓子都会疼。但是,想到他们那年轻而有神采的脸,那一下课便争着给我擦黑板的身影,就觉得快乐。
但是,一年以后,不得不离开他们。我被分配在某机关。到了机关,我黯然失色。虚浮又沉重。这是我的感觉。这种矛盾的感觉使我不知所措,兼之环境的艰苦,人情的冷漠,使我感觉无助无望。
两年后,我开始安与这样的虚浮与沉重。因为我做着一个仅仅识字便可以做的工作。灵气、锐气开始迅速退化直至了然无迹。
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乡下姑娘。沉静、冷漠,为蝇头小利奔走。
也许我可以一直去做这个职业。因为我发现除了这种简单机械的工作我什么也不会。我得感心怀感激,有一个饭碗,不至于饿死。
你告诉我,可以去洗盘子。当我很焦急的问你我还能做什么的时候,当我害怕自己会给你带来负担的时候。我也想过。有一天,我真的会去洗盘子。为着我的爱情,放弃一切。真去洗盘子的时候,我的父母会理解的。不能理解的只是那些自以为很懂生活却并不真正了解生活的人。
我只想,能在你身边就好。
四、忘却来时道
每个城市都会下雨
就象我走到哪里都会想你
思念是一种果实
甜中带酸
盛产在夜里
这是刚刚收到的一则信息,觉得可爱,就录了下来。外面,正下着雨,滂沱,不曾停歇。夜里,我听见屋顶漏雨的声音,终于雨水冲破阻碍,落在我的脸。在漆黑的夜,我拥被坐起,瞳孔无限放大。
停电了。我怕黑。但不愿意去打搅你的平静。电话在枕边,伸手便可触及。
我怀念那些逝去的岁月,怀念在很深的夜里被人温柔念及。怀念那些没有犹疑没有担心的日子,坦然相对,悠然此心。怀念那些无法企及的往事重现,你轻声呼唤,我羞涩的回应。
还是前年夏天,去了一趟相隐寺。寺庙在群山掩映间,清幽、雅静。一种远离尘嚣的洁净,深身感染了我。
一位法名果焕的小沙弥和我攀谈。他非常年轻,家在定远。当然现在他已经无所谓家了。这些毕业于佛学院的沙弥们常年隐居山林,素食粗衣,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给我诵大悲咒。那可以安抚灵魂的梵音。还有那清脆的木鱼声。
果焕说:“施主有佛缘。常向佛祈福吧,佛在施主心中,也在施主身外。”我微笑不语。我只一遍一遍的问:“为什么要出家?”他沉吟片刻,并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我想我可以理解了。他这一笑,使一切痴念释然。
一住寒山万事休,
更无杂念挂心头。
闲书石壁题诗句,
任运还同不系舟。
已住清净道场,一念清净则万事皆休。既已放下万缘,则莫生妄想分别。正是“三界横眠闲无事,明月清风是我家”。
很久很久,想起这个与我一样年纪的小沙弥。又过了很久,将这一切遗忘。
上周,陪然的妈妈去了趟中庙。着是巢湖边有名的的庙宇,依水傍山。浩淼的巢湖水在风浪中更觉神秘阔大。庙很小,香火却极旺。据说这里的签非常灵验,她便替她儿子求了一签。中平。
我有好几次来,求得的都是上上签。功名、爱情、婚姻,如此等等。但我一直过着平淡的生活。有诸多不如意。
那些威严或者慈眉善目的菩萨们,身上蒙满尘垢。倒是磕头跪拜时敲击的木鱼、钟磬,清脆响亮。跪拜完毕,照例是进香,往功德箱里布施。
出门的时候,无意间见到几个沙弥倚着墙壁晒着太阳。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手里把玩着一个手机,彩屏。我望他时,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无邪的笑。外面那些卖香火的小商贩告诉我,寺里配置了电脑,和尚们经常在网上冲浪。
这些出家的僧侣们尚且难免不甘寂寞。
我们只是俗人。
欲得安身处,
寒山可长保。
威风吹幽松,
近听声愈好。
下有斑白人,
喃喃读黄老。
十年归不得,
忘却来时道。
很怀念杭州灵隐寺的大悲楼。居闹市而不染纤尘。
又及:让一切,流传在风里
两年时光,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仅仅是弹指一挥间。在你我短暂的生命里,却是不短的岁月。两年来,我犹豫、彷徨、迟疑、等待,直至坚持、坚守。最后,痛苦,绝望。我并不情愿给事情下一个定论。是的,如你说过,谁也无法预知未来,谁也无法透支情感。因为不能奢望圆满,又怕敢相信缺憾。
但故事总会有结局。没有结局,也是结局。
演了太久才谢幕,戏里戏外,都会厌倦。
所思所想,也许仅仅在于一两句话,也许,一生也无法说完。就让余下的一切,在风里流传……
(某年某月)
呵呵,纸信时代。重读,唏嘘。2011.6.29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