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海

                                         梁 莉

看海去看海去没有驼铃我们也要去远方……大海啊大海离我们遥远遥远该有多么遥远……六月 看海去看海去我们看海去/我们要枕着沙滩也让沙滩多情地抚摸我们赤裸的情感 /让那海天无边的苍茫回映我们心灵的空旷/捡拾一颗颗不知是丢失还是扔掉的贝壳我们高高兴兴/再把它们一颗颗串起也串起我们闪光的向往……

   对海的梦绕情牵源于潘洗尘先生的这首《六月，我们去看海》。

                                                                          ——题记。

暑假，我随男友出差去了海口。下机后在宾馆稍作了歇息，他就带我去了海边。

小车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不知因为是中午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几小时的路程竟车人廖几，只有亭亭玉立、刚柔相济、婀娜多姿的槟榔树、椰子树默默地坚守道两旁；小白杨也不示弱，密密地傲然地挺立在海边上。别看它又高又瘦，却临风不惧，坚强不屈。

博鳌, 中国海南省的一个小渔村，地处“红色娘子军”故乡琼海东南20公里的南海之滨。因为它有着悠久的历史，环境优雅，气候宜人，现成为亚洲论坛的永久性会址。

我们本想进去体味那份神圣和庄严，因为在开会，游人免进，我们只得在外围转悠。这里有大、小海二个，小海静静地躺在博鳌的身边，窄窄的象一条河流。大海与它紧挨，就象依偎的母子俩。我站在岸边极力远眺，遥远的海面上浊浪排空，银波闪闪。我心情无比激动，很想坐海轮过去看个痛快，无奈台风疯狂地刮着，吹得人眼睛睁不开，海轮也早已停泊平静的港湾。我的衣服穿得单薄，浑身冷得直打哆嗦，看了一阵，就收回了目光。

博鳌如一幅巨大的画册一页页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碧绿的草地象铺了一层军毯，毛绒绒的，柔软且一尘不染；造型优美得象经过艺术加工的各种热带植物颜色鲜艳，盈盈滴翠，婆娑起舞；曲曲折折由多种色彩拼成的石子路象小孩子游戏的巨型积木；泳池的水清澈见底，碧波荡漾；游廊，假山迂迂回回，充满了情趣……我看着惊喜不已且留恋忘返，仿佛置身于异国或迷宫。

没有亲近到海，我们有点遗憾。经人指点，游览博鳌后我们又折回原路，来到了海岸边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

这是海边一个比较热闹的小海鲜店，设备实在简陋：稀稀落落缺乏梳洗的椰林里，几个毛蓬子，几个小石桌椅，每走一步鞋子里就灌进一些沙土的地面。虽然这样，但顾客盈门。

一个小板屋前的摊位上，摆了几溜海鲜。活的死的，叫得出名叫不名的，五颜六色，绚烂多姿。我们挑了许多交给服务员后，就拣了一个离海最近的露天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海离我这么近，这么真切，我百感交集！关于海的诗句和童话象潮水似的纷至沓来。“登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小舟从此逝，江海度余生”《老人与海》、《美人鱼》、《哪叱闹海》、《海的女儿》……

我屏息凝视大海。苍苍茫茫的海面上，海水前翻后涌，推波助澜，唱着激昂的歌。海空上，乌云密布，行色匆匆。它们拥挤着，冲撞着，象受惊的马群，又象赶集的人流。几只海鸟低低地穿行在海岸边，要下雨了。我情不自禁地低声诵起了即兴的散文诗句：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鸟像黑色的闪电，在低低地飞行。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冲向树林……

他立刻打住我，笑着问：这是高尔基的“海燕”吗？我笑而不答，又高声唱起了“问一声啊海鸥，你飞来飞去为何求……”。他突然恍然大悟，在我的大腿上轻掐了一下，并嗔道：疯丫头！

我索性疯狂起来，不顾天气的阴暗，不管暴风雨就要来临，拉起他就朝海边飞跑。我们套上自备的泳衣，准备游泳。

乌云经过一阵激烈的奔跑后终于与海汇合，形成了海天一色的壮观。雨，终于下来了，铺天盖地，噼里啪啦。海面上如烟如尘如雾，我们只得缩了回来。

雨后的海面显得清新妩媚，象浴后的少女。台风仍然劲刮着。游客中有一家人十分浪漫，她们不顾海水的冰凉，拉着一个大概二岁的小孩在海里行走、奔跑。我们受感染，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行列。

我们信步在海滩上，任浪花狂拥，任思绪飞扬。

眼前的海，辽阔雄壮，气势磅礴。但并不象想象中的美丽：海滩并不宽阔，是窄窄的那种，岸边零星地歪着几株不太精神的椰树；海水也不蓝，象浑浊的长江水；海沙不太柔软，也不纯净，有很多杂质；我怕伤到脚，就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我很想觅点贝壳，觅了半天，只寻到一、二个很小很小的，一点也不精致，我不由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告诉我纯净而美丽的海在“三亚”，我就责怪他为什么不带我去，他说这次时间匆忙，不能如愿，等蜜月时再专程去。我转怨为喜。

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地汹涌地冲击着我们，好几次险些冲倒我。我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生怕一放松就跌进海里。他故意打趣我：还游泳吗？我一咬牙：游！说完就要往海深处去。他忙拉住了我，拥我入怀，并在我耳边悄语：危险！我捶了他一拳，就挣脱了他的环抱，在海边奔跑了起来，他在后面紧追不舍。我奔跑、舞蹈、旋转，并引吭高歌《大海啊故乡》，他受感染，也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渔家姑娘在海边》。

他说海水可以杀菌，我就站在海里浸泡。突然，我发现了一种现象：海浪冲击一次，我的脚就陷进一些。以目前的浪力，我敢断定，如果我一直站在这里不动，不出半月，定会被海沙埋葬。“海浪逐沙滩”“大浪淘沙”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我惊异于海浪的力量强大，感叹海沙的渺小、无能。人生如沙，不抗争不拼搏就会遭遇淘汰，任人摆布，无立足之地。

夜色迷朦，海穿上了梦幻的衣裳。渔火点点，由远及近，由小而大，慢慢地形成了一条光带。海风阵阵，海啸声声，游客欢声笑语。我们在海鲜火锅飘香时上了岸。

陪行司机是一个憨厚的二十多岁的山东小伙，他悉心地一直在为我们准备海边晚餐，并调好了调料。

男友殷勤地往我碗里夹放海螺，海虾，海鱼，海蟹……我蘸着调味品，津津有味地吃着，仍凝神倾听海涛。

听海更有韵味，“哗、哗”的阵阵有力的撞击声昭示着大海蓬勃的生命力，让人心灵震撼，催人奋进。朦胧的月亮悄悄地钻出了云层，静静地挂在海中央。我脱口而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他立刻接口：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们相视而笑。

我们边吃边对诗，并谈关于海的传说，海的话题，不知不觉月已上西天。大海是博大的，能盛起天下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大海是神秘的，他的深处蕴藏着无数美丽而精彩的童话；大海是神奇的，能熨平人们心灵的创伤，涤荡工作后身心的疲惫。

我们怀着眷恋离开了他。

往回的车里，司机助兴似的播放着《明月千里寄相思》的小提琴曲，悠扬、缠绵的曲调象水一样流荡在寂静的夜空，勾起人无限柔肠。我爱大海，将会永远思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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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莉，女，江西九江市作协会员，八十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至今，曾停笔十五年之久。先后在“滇池”“广州日报”“星火”“江西青年报”“小说天地”等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