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熬过数九寒天，赶走81个北风凛冽的夜晚
我才敢把眼睛瞪得溜圆，大着嗓门呼唤
声音荡过匍匐于地的芦苇丛
我和一只探头探脑的兔子相遇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闪进我们彼此发现的瞬间
意外、机警、对视，它就这样
把我一个人留在阳光里，跑远
它内心的风暴，也许只是一次无法抵达黄河对岸的烦恼
我给予它的，是弯下身子渴望亲密接触的笑脸

要驱散厚重的雾霾，看过81个月缺月圆的夜晚
我才能把气息调理平顺，大着嗓门呼唤
声音荡过车水马龙的南二路
我和枝枝抽出蓓蕾的连翘相遇
颗颗金亮亮的眼睛闪进我们彼此发现的瞬间
惊喜、明媚、温暖，它就这样
把我拉进它的阳光里，柔软
它自由的芳菲，不会只是一个笑傲春寒的展示
我给予它的，是放弃坚硬婉转清唱的喉管

这样的惊喜，我还能说上三天
我需要加快脚步，穿过返青的麦田
田里劳作的人群，那些正在舒展筋骨的昆虫——
譬如蝴蝶，还有飞翔着的喜鹊，

都竖起耳朵，谛听雨中的杏树们

 一朵一朵攒动暗香，秘而不宣
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
总会有个人、有只鸟、有只蝶

能够紧紧抓住第一朵杏花的绽放，而后

和我一起，把它们抓成一片片林、一座座园的绚烂
并在我无所忌惮的欢呼声里，依次
飞上桃树、梨树、苹果树的枝头，点燃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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