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旧书的“犀利哥”

黄圣凤

学校门口有一个卖旧书的，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把一些旧书旧杂志摆在南门或北门的路边地上，自己站在旁边，我没见他蹲下或坐下过。这人是个大高个，头发齐肩，面色灰黑，身姿挺拔，如果穿上长风衣，跟网上红极一时的犀利哥相比，风度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只是那些旧书似乎很少有人问津，没放学的时候，学生是不能出大门的，自然无人光顾。就是放学人流的高峰期，也极少见有掏钱买的，哪怕只是蹲下来看看的人也很少。有时候，我会走到近前，一本一本查看，希望能从中淘到宝，邂逅几本心仪的书。每当这个时候，那“犀利哥”总会在一边劝我：买几本回去看吧，大小厚薄都是一块钱一本，很便宜的。

今天上午，“犀利哥”又来卖书了。

下午签到以后，我开车从他身边经过，没有下来。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大馍正往口里塞，看见我路过，快速把馍馍别在身后，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我心里突然一阵难过，这么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长得挺帅，甚至身上还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在这里卖书，冷冷清清。早上上班他就在这里摆摊，门庭冷落，下午他依旧在这里，依旧门庭冷落。一直没收摊，自然也没吃饭，咬上几口冷馒头，见人还不好意思，羞羞答答，躲躲藏藏。

我想，就是他的书一分钱成本不要，卖几本又能挣几个钱！干嘛不去做别的营生呢？一个人不需要大富大贵，高高在上地活着，至少应该坦然地活着，可以没有荣耀，不可以时时羞赧。就像一个人要能够正常地吃饭睡觉一样，人活在世，一定要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处境，坦然面对众人。把卖旧书作为谋生的手段，无可厚非，这是极正常的，哪怕不怎么挣钱，能维持一个简单的生活，只要自己愿意做也没啥。但是如果连吃馒头都掖掖藏藏，生怕人家看了寒酸，那就不必勉强自己，换一种自己可以接受，可以安然吃上一口饭的事情去做，哪怕是粗茶淡饭，哪怕清汤寡水，自己不别扭，别人看了就不别扭。

其实什么样生活不是生活呀，好好地过你自己，能怎样就怎样，别人的眼光不重要，你喜欢书，把不挣钱的卖书当事情干，本身也是一种素质呢！“犀利哥”，我还是看好你的！  

黄圣凤写于2010、12、28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