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我上梭子极快,比他们工人都快,带我的工人是个女的,三十多岁?或者四十来岁,那时我还是小孩子,对判断人年龄不在行,她观察我,说我老像想事儿似的,意思是与我的年龄不相称,看起来,那个年代,我就有点儿抑郁症的味道了,同一组的同学张XX,听她这么说,就嘻嘻的笑,我也不太自然。中午在工厂食堂吃饭,还得自己掏钱,那年代是真剥削呀,用童工,白用,一分钱不给,还美其名曰: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工厂做的发糕挺好吃,苞米面的,长方形,里面放了糖精。有时吃细粮,就发馒头票,加上钱票购买。哈哈,也占了点便宜,吃了点定量外的细粮。
第二次上毛巾厂劳动是1969年十月左右,这次是到了烫平车间,尽干零杂活儿。
第三次上毛巾厂劳动是1971年1月份,是在倒纱车间,一个人管一大排机器,看见纱头断了就接上,在这个车间有一个女工,是我校上一届女生,刚刚毕业分配到了这里当了工人,在那个年代,可谓骄子了。
除了毛巾厂,我们还到过沈阳市钟厂劳动一个月(好像是1970年夏天),在钟厂,分配到仓库给成品钟装箱,那个仓库原有三个工人,我来了,他们基本就不用干活了,因为我装箱速度极快,每天生产的钟都不够我装的。其实那时我才16岁,长得又瘦又小,但是就是干什么都身手敏捷,用一半大老太太工人师傅的话,叫做:飒楞(沈阳方言,意思是:干净利索,速度快)。一同分在仓库有个同学,是个大傻子,长得人高马大,跟我同龄,竟有一米80高,可是就是笨头傻脑,啥也不会干,唔了喔了连话都说不清,但是心眼却挺坏,可气人了。
另外,我们还在本校办的五七工厂干过一、两次,每次或一个月,或半个月,校五七工厂有几台车床、铣床、磨床、钻床等机床,让我给仪表壳(待加工件)打记号,以备钻眼。
还有1970年5月,我们全校学生到沈阳市苏家屯区立新铁矿当矿工,那是个露天矿,我们的任务是把山上面的石头装车(一种叫轱辘马的专门运山皮子的小车)运走,以便露出下面的铁矿石。有一个大破屋子,也不知以前是干什么用的,现在,在里面搭了两排大草铺,我们自己带的行李,铺上,晚上用来睡觉。每天早上,正睡得香,一个大胖子军代表把哨子吹响了,并喊:起床了。于是我们起床、刷牙洗脸,然后吃饭,一天三顿都是煮得pia了扑呲的高粱米饭,老菠菜汤,还好,能吃饱。吃完饭,上山干活,拿土蓝子装石头,然后往车上装。有的石头大,还需要用大锤砸碎,那个大锤也和别的不一样,是一尺长、直径7、8厘米的园柱形的,锤把却特别细,以使得锤子具有颤的特性。我们同学里,人家他们长得高的,或者壮的干活不怎么吃力,得心应手的样子,我不行,天生就瘦弱,没有劲,干活感觉很吃力,但却硬撑着干。所以,我们组的女同学于是说:咱组的男生都挺能干的。你看他们组——指张XX、苏XX、高X他们三个,他们仨尽在那磨洋工,基本上不干活。
再就是,1971年5月,我们到盘锦市去帮助农民插秧,天天光着脚在水里。而那里的下乡知识青年都是穿着高腰靴子下水田的。这次可够遭罪的,因为不让吃饱饭。在这里都是吃大米饭,每顿每人只给半饭盒或少半饭盒,做饭的女同学,可能是看我个子矮,以为饭量小,又格外少给我点儿,我也不敢吱声(或者不好意思说),又没有什么菜,把我饿坏了。插秧一个月,回家后,对镜子一照,肋条骨的下部,不但一根根凸出来(平时也凸,但是下部不往外隆出。)而且向外隆出,典型的伛偻症特征。平时在家虽然也吃不饱,但好歹不干重活呀。
总之,在中学三年,可没少下厂、下乡干活。真正落实了老毛头(注:沈阳市民间俗称毛主席为“老毛头”)的指示:“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附上回的博文:
唠点儿当年上中学的事儿(2010-09-30 22:3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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