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章辽越的表情有些欣喜，因为无论是从电视、游戏还是小说的套路来看，这副皮上的白莲花必定是藏有很大玄机！她挑着眉和我说，“那鬼娃娃说这玩意儿我们会感兴趣？”

“是的。”我回应道。

“这小家伙，是不是想要用什么宝藏来报答我们对他的养育之恩啊。”她笑得很傻，一脸傻样地去摸路小黑，“小黑啊小黑，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姐姐说吧，你说你，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干啥。你就算不给我们这些东西，我们也会好好养你，好好教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小黑睡得正香，被她这么一折腾，勉强抬起半个眼皮，瞥了她一眼之后，转过头去继续睡不理她了。

妮翁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笑着冲章辽越摆摆手，然后做了个睡觉的举动。我顺着说，“小黑也累坏了，你让他多睡会，去弄他干啥。”

“行啦行啦，让他睡，让他睡总行了吧。”

妮翁看到我们手里拿着的那张皮，好奇地接过去，先是微笑着看了看那朵白莲花，然后又将那块皮翻来覆去地看。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她这个表现让我和章辽越也紧张起来。章辽越问她，“妮翁妹妹，怎么了？”

妮翁像是没有听见，将那块皮越看越仔细。她先是用银针挑了挑，再放在鼻子下方闻闻。最后索性挑下来一小块在银针上，用打火机燃烧。神奇的是这小块皮只焦不燃，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清香但却冒着青黑色的烟气！

“这到底是什么皮？”章辽越问。

妮翁放下那块皮，转身在桌子上的纸写着，“这是一块人皮！并且这个人是制蛊人！”

“什么？！”我和章辽越同时惊呼。

妮翁说，苗寨制蛊人因为常年和蛊虫打交道，甚至有些人制蛊人会用自己身体养蛊。如此常年累月下来，制蛊人的皮肤和常人的皮肤已然不同。从厚度、质感和功效都有所改变。这块皮，她很确定是一块制蛊人的人皮！

“那这朵白莲花？”

妮翁摇头不知。苗族人生性狂野粗狂，信奉蚩尤，他们的守护神中并不会有温柔婉雅的白莲花。

“这些不得不把路小黑给叫醒问问清楚了，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妮翁又出去给我准备晚上的药，我发现这个苗女心如明镜，但是却并不八卦多事，这样的品性或许和她自小的成长有关。

我们找了个比较偏僻阴凉的地方，将鬼娃娃召唤出来。

“小黑，你让我们找到这块皮是人皮，你知道吗？”

“嗯？”鬼娃娃看着我们，摇头说，“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呢？”

他这么一句话把我们给问愣在那里。细想也是，他是阴间生的鬼娃，和那种生前有经历，死后有觉知的小鬼又有很大不同。他阴间生阴间长，怎么可能会知道阳间的这些事情原委如何呢。

章辽越不死心，又问，“那你怎么说这东西我们感兴趣？还引导着九星去把它给拿到。九星说，正是因为那个坛子被取下来，佛像失去平衡倒塌，那个山洞才会崩塌，你们才会掉进暗河中的。这些难道你都不清楚？”

鬼娃娃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脑门亮铮铮地闪着青光，想了半天说，“我真的不清楚。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有九星哥哥感兴趣的东西。而且当时那个情况，我们不往里面走就得死，不是吗？”

“呃……”我一时语塞。他说得很对，因为受到这块人皮的刺激，我差点就忘记被易尔山他们追杀的事情了！当时我们确实是先逃命，才被鬼娃娃告知那里面有神奇之物。这个逻辑没有问题。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章辽越盯着那块人皮，心里开始发怵，再不觉得那朵白莲花漂亮。

我沉思了一下，宽慰她说，“既然是小黑让我们拿着的东西，必定不会是什么坏的。哪怕它是人皮，至少不会对我们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咱们先留着，慢慢地研究，说不定这里面真的蕴含着宝藏呢。“

“希望如此吧。”她小心翼翼地将人皮折叠好，放进之前妮翁给我们的一个蜡染布口袋里，扎好口再装进自己的背包里面。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我都在接受妮翁的治疗。那过程不用细致描述了，因为每描述一次，我都感觉自己死了一次。不，应该是生不如死。哎呀，不提了不提了。

好在一次次受尽折磨之后，身上的蛊毒确实在好转，胸口那一大片黑迹明显变淡消减。

我们也讨论过黄茅老怎么会用蛊毒的事情，我回想当时在山洞里的情景。我说，“当时他们提到在上面还有佛爷之类的人，如此不难推断他们是一个组织。组织里有会用蛊的苗人也不足为奇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妮翁的神色有些难堪，估计在她心里，施蛊人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在她单纯的世界里是无法得以理解的。果不其然，她用笔写下，“人们都觉得蛊毒是害人的，但其实蛊毒在苗疆是用来治病的。师父从小教我不能因为会制蛊而有歹心。那些人绝对不是苗疆人。”

看到她娟秀的字体，我和章辽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封闭在这深山之中，远远不知道人心比蛊还毒，人心比鬼还恶。

都不用说黄茅老他们做那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人的贪欲，对于钱和权的欲望会让灵魂出窍，走上歧途！

到了第十五天的时候，我身上的蛊毒基本上都已经被清除干净。那天晚上，我们和妮翁一起吃着简易的饭菜。章辽越拉着妮翁的手，不舍地说，“妮翁妹妹，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城里吧。现在这苗疆也已经被改造成了旅游景区，想来也没有了你小时候的清净和宁静美好。既然如此，你何不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至少还能够增加你的见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