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饭店》107.扯出来的不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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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差最后一个重要条件。我语文水平不怎么高,也不知道这句话用到我们现在的这个情况合适还是不合适。可在我看来,确实我们已经为苏晴羽接生鬼娃做足了准备,现在就差鬼娃降临。
然而事实证明,我们所认为的“万事俱备”,只欠鬼娃娃是错误的,除了鬼娃娃,我和章辽越还欠一样,那就是心态。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有做过接生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给鬼接生!看到苏晴羽发作时候那鬼体闪烁不定,魂魄很不稳定的样子,我们两个瞬间都慌了神。
在跌跌撞撞之间将原本准备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之后,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开始犯愁。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不自觉地问到,“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做?”章辽越也很懵逼地说,“咱们要不要去烧锅热水啊?”我瞪着眼睛发愣地说,“这,可能不需要吧,那一锅热水下去,苏晴羽怕就会魂飞魄散了吧?”
当然,慌乱不过是一时的,很快我们两个也就冷静下来,思路也就随之清晰。我们能够明显地看到她的肚子上下起伏地波动,里面确实有东西想要钻出来。那副场景,我真的害怕鬼娃娃会直接剖开苏晴羽的肚子,从里面爬出来!苏晴羽坐在柳枝编织的坐垫上,疼得鬼体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只是毕竟她是鬼,没有实体,不会有什么羊水破裂,什么血水沿着双腿往下流那样的画面。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苏晴羽歇斯底里地大叫,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鬼体闪烁得更加厉害。她紧紧地咬着牙根,艰难地喊道,“他要出来了!他要出来了!啊!”这时,有一只孩子的腿真的从苏晴羽的肚子中冒出来!随着那腿伸展往外,我和章辽越都吃惊不已。
“怎怎怎,怎么孩子真的是从肚子里冒出来的?”章辽越结巴地说,随后很快自己反应过来,“对,也是,她是鬼,她不是人!”
如果那鬼娃娃能够顺利地从肚子里出来倒也还罢了,可坏就坏在鬼娃娃刚伸出来一只腿就被卡在了那里!苏晴羽这只鬼,居然难产了!我冷汗直流,我们千想万想,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想到鬼也会难产!
苏晴羽痛苦极了,哪怕她是没有实体的鬼,我都能从她的表情中读懂那份折磨心扉般的痛苦。她鬼嚎不已,双手不停地拽扯着头发,捶挠着身体各处!从她肚子的位置,时不时地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感觉就像是鬼娃娃在肚子里面闷着声地大声哭喊!
以前我听说女人生孩子就仿佛闯过一道鬼门关,哪怕是现如今医疗水平稍微好些,能够通过剖宫帮助那些不能顺产女人将孩子生下来,但还是有极大的风险。并且,据说女人生孩子的那种痛属于十级或是更高级别的疼痛,有人描述那种感觉就是骨头被硬生生地撑开折断,然后再捻成粉末。
可那是活人生孩子啊,没想到这鬼生孩子似乎也在重新闯鬼门关!只是这鬼要是闯不过,所要面对的只能是魂飞魄散!
我见苏晴羽似乎马上就要阴气耗尽,鬼命不保,连忙现在她的四周都点上檀香。章辽越也回过神来,将我们准备好的纸钱拿到火盆那里去烧,以求打通稳定住周遭阴气,阻挡阳气进入。一时之间,整个房间中鬼雾弥漫,明明没有风起,带着火星的纸钱灰烬却四处飞扬。挂在阴角处的风铃“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更是将气氛带动到紧张的紧致。
我端了一盘早就准备好的虾仁炒蛋,放在苏晴羽的身边,对她说,“这是你最爱吃的虾仁炒蛋,不要忘记,这是黄素良做给你吃的。你吸食一下这道菜的味道,能够想起黄素良对你的爱吗?”也不知道是因为消耗过度,还是因为想起了往事,苏晴羽泪流满面,她虚弱地点着头。见她还有反应,我就连忙说,“那你就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将鬼娃娃从你的身体里拽出来!说实话,我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是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苏晴羽已经被那鬼娃娃折磨几乎听不清我说的话,一边嚎叫着一边点头说,“我信!除了你们,我已经没有别的可以相信的了!”
其实,我和她说那些,不过是给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毕竟接下来我要干的这事,是从来没有干过的!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戴上了那双特制的柳皮编织的手套,就那样忐忑又坚定地朝着那只鬼娃娃的腿伸了过去!
其实严格地说起来,虽然看上去我的手抓住了鬼娃娃的腿,但其实并没有实体感。只是从那柳条手套中传来一股往相反方向抗衡的吸力!那股吸力牵扯着我往那女鬼的方向倒去!我知道,那力量正是来自于鬼娃娃!他这是想要把我拽过去给吃掉吗?!那有那么容易!
我咬紧牙根,使出吃奶的力气,和那股力量做着对抗!我使劲地往外拽,苏晴羽使劲地张着嘴巴大喊大叫!幸好她是一只女鬼,她的叫声也只有我和章辽越能够听见,普通人听不见,否则这大半夜有个女的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街坊邻居会怎么想。
那股来自于鬼娃娃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我越是往外使劲,他就越是往他那个方向拽扯!
章辽越见我满头大汗,还没有把鬼娃娃从苏晴羽的肚子里给拽出来,着急地在旁边蹦跳着大叫,“加油啊!使劲啊!快,快出来了!深呼吸!使劲!使劲!”她那个模样,说话的那种感觉和那个节律,就好像是我在生孩子一样!
本来我这里就使着吃奶的劲扯鬼娃娃腿,眼看着就快要泄力,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如果我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别说,章辽越的声音真的就像是在快要熄灭的火中添上一把干柴!随着我大喊一声,“你给老子闭嘴!”手臂猛地往后一扯,手上的力劲猛然增大,真的就把那鬼娃娃从苏晴羽的肚子里给拽了出来!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阴风肆掠!凡是没有附着力的纸张、衣物布料全都被阴风吹得胡乱飞舞,猎猎作响!桌子椅子甚至是电视柜上的电视机都被那强烈的阴气震得“轰轰”微颤,甚至有只位于桌子边缘的杯子因为颤抖,直接从桌子上“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哇!”那鬼娃娃放声大哭!在我和章辽越听来,那声音就好像是地狱中爬上来的洪水猛兽,低沉阴郁,不是说能够将耳膜震破,而是那声音直击人的内心,将心脏上的那层心包膜一丝丝地撕裂开,带着温度的鲜血从裂口处往外迸射!
这,难道就是鬼娃娃慑人魂魄的阴气吗?!
章辽越捂着双耳,痛苦地蹲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发紫。而我也早就被那鬼娃娃挣脱开,柳条手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一边。鬼娃娃浑身散发着黑气,双腿直立,站立在地面上,双眼空洞地望着我们,双手往前伸展,随时都有可能朝我们的颈脖掐过来!
看看一旁已经因为阴气消耗过度而陷入昏迷的苏晴羽,章辽越紧锁着眉头望着我问,“现在怎么办?咱们不会死在这小鬼的手里吧。”
一时之间,我也有些慌神。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只会给鬼做饭做菜,安抚他们凌乱的魂魄,但是对于捉鬼这一套,我还真的没有学会。那分钟,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先去厨房热一瓶牛奶来慰藉这个小鬼。
就在我有些紧张的时候,突然迎面吹来一张被阴风卷起的A4纸!各位亲应该知道那种纸张,这种打印纸还是比较厚实,好巧不巧,此时它冲着我迎面飞卷过来的时候,刚好边角划过我的额头!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一阵生疼,下意识地用手一摸,额头上竟然被那纸张挂出来一道伤口,从那里渗出来一丝血迹!
还没等我来得及感叹自己细皮嫩肉,就连纸张边缘都能够划破一个口子,那小鬼已经朝着我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看到他就那样张大着嘴巴,嚎叫着冲过来,我本能地紧闭着双眼,伸出手想要去阻挡。没想到,我闭着双眼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小鬼在我身上撕扯啃咬,或是咀嚼我灵魂。反而是那森森阴风还大有减弱之势头!
“九星,九星。”听到章辽越喊我,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四周的阴风已经停止,虽然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但却归为平静。“小鬼呢?”我问章辽越。
就见她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用手指着地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那小鬼突然没有了杀气,没有了煞气,像个普通的婴儿那般,在苏晴羽的身边“咿咿呀呀”地爬来爬去。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