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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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平时在一起玩涂鸦的人又聚集在一起,孙显辉放眼望去,发现这个队伍竟然有扩大的趋势。最开始不过是他和乌鸦两个人的兴趣,现在竟然已经发展到了十几个人。他是懒得撑头的人,所以这些人的行动安排都是乌鸦在管理。
“诶,贤惠,”乌鸦凑到他跟前来说,“那个爱疯说北郊有个长期空置的厂房,好像有点邪性,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孙显辉一听,双眼放光,“邪性?哇哈!去啊,这么刺激怎么能不去!”
他们是群放纵不羁的年轻人,除了张扬个性以外,猎奇也是填补大把可以虚度的青春光阴。孙显辉吐出一口烟圈,推推眼镜问到,“是怎么个厂房?怎么个邪性?”
“据他说那原来是个纺织厂。”
“纺织厂?”孙显辉噗呲笑道,“这年头还有纺织厂?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这里还有个纺织厂?”
“所以啊,你听我说完嘛。据他说那原来是个纺织厂,二十年前的一个夜里发生一场大火,将当时在里面睡觉的八十几个女工还有十几个保安全都烧死了。按说已经过了二十多年,那个地方应该早就拆除重建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ZF就是没有动那块地方,或许是因为城区规划建设还没到那里,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乌鸦说这番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很阴森的口气在叙述。孙显辉听完却哈哈大笑:“ZF这是想把那块地方留给他们做坟场吗?那还不如真建一个墓地好了,这年头多少人死不起埋不起啊,就应该贡献出来为民造福啊,哈哈。”
乌鸦有些尴尬,扶了一下额说,“贤惠你可真能想。咳咳,听说那些人真的死得好惨的……”
“好啦,”孙显辉一只大手啪地搭在他肩上,笑咪咪地说,“就这样决定了。这次借这个题材咱们也好好发挥一下!”
“那就说好了哦。”乌鸦满意地笑道,“那我就安排时间了哈。”
没想到,约好时间的那天,就只有孙显辉、孔双双、乌鸦、茅厕和麻花儿五个人。他们坐在路边的护栏上等了良久,打了无数个电话,其他人要不就是不接电话,要不就是推说有事来不了。乌鸦捏扁一个啤酒罐子一脚踢飞老远,愤愤地说,“都是一帮子怂蛋,不等了,我们自己去!”
“说到底连爱疯自己都不敢去,真是怂包。”麻花儿绕着自己衣袖上的绳带,不屑地说。
正说着,孙显辉的手机响了,正是爱疯打来的,“贤惠,那个地方,哥真的劝你们别去了。那天我就那样跟乌鸦说了一下那里挺邪性,可没让你们动心思去那涂鸦啊!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去打扰人家总是不好的……”
孙显辉打断他说道:“爱疯,你就给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有些恼怒地说:“不去!”然后电话挂断了。
“怂B。”孙显辉掐灭了烟头,用脚重重地碾了几下,“咱们走!”
说完,他们骑上摩托车就朝北郊出发。
北郊离市区并不是很远,一路上孙显辉都在头脑里搜索关于那个纺织厂的信息。按说他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人,二十年前他也有个七八岁,多少有些记忆,可现在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当时有那么严重的一场火灾。在那天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听人提过北郊纺织厂的事情。
这倒是真有点奇怪。
而让人觉得见怪不怪的则是遵义的天气,明明中午还是艳阳高照,可就在他们赶往北郊的路上,竟然开始怪风四起,阴云密布。
孔双双被吹得睁不开眼睛,将头使劲地往孙显辉身后躲。边躲边大声说,“不会要下雨了吧?”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抖动变形,说不上的怪异。
谁知她话音还未落,雨就大滴大滴地开始往下落,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老司机们都备有雨衣,人手一件穿上了,但即便这样,还是狼狈不堪。
“哎呀,真是倒霉死了,妆都花了。”麻花儿不乐意地用纸巾蘸着脸上的水,“这离那个倒霉地方还有多远啊。”
“快了快了!”乌鸦大声说着。
通往厂房的路原本就凹凸不平,这会被雨一浸泡,更是泥泞不堪,摩托车在水洼坑洞里面颠簸着缓慢前行。雨越下越大,甚至前方百米之外已经看不清,雨声轰鸣使得他们彼此之间说话都要大声地吼叫才行。
这时,透过被雨水瞒过的头盔,孙显辉仿佛看到远处有个人影,木木地双手垂于身体两侧,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心里惊了一下,把头盔前方的挡板推上去仔细瞧,原来那是一颗枯烂的树木。
因为雨大风大,他们五个人都没有注意这一路上实际上都是枯木,这些枯木张牙舞爪就好像一个个干尸雕塑列于道路两侧,带着阴邪怪笑,直瞪瞪地看着他们。
都已经到附近,再回去他们是绝对不甘心的,冒雨视线很不好,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栋厂房。原本以为这场暴雨会一直下下去,谁知刚看到厂房的轮廓,雨势就开始减小。等他们来到厂区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
“这雨,真他娘的奇怪,来的快也去得快,像是夏天暴雨,但明明这夏天都快结束了。”茅厕拧着衣服上的水,嘟囔着。
麻花儿撒娇着说,“反正我不管,妆都花完了,气死我了。”
大家一看麻花儿,都笑喷了。原本她今天化的就是有些偏摇滚风的妆,眼线极重,这被雨水一泡,沿着眼眶留下四五条长短不一的黑线,这会看居然像是他们平时涂鸦中的非主流女孩。
说起来今天孔双双还挺明智的,只是化了个平时的淡妆,和素颜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看上去还没那么突兀。
看大家哈哈笑个没完,麻花儿生气地一跺脚先往纺织厂内部走去。
雨虽然停了,可是随之而来的风一吹,冰冰凉的就连乌鸦的牙齿都上下打架不停颤抖。“咱们都别笑了,赶紧进去吧,他娘的冷死了。”说完提上包跟茅厕身后追着麻花儿进了厂房。孙显辉牵着孔双双走在最后。
这个厂区说起来不大不小属于中型厂房,这样的规模在二十年前应该还是有些效益的。从厂区门口到传说中发生火灾的厂房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厂房门口空旷的空地已经长满杂草,再加上日积月累的泥土灰尘,被雨水这么一浇灌,让他们觉得像是在沼泽中行走一般。
麻花儿心烦地说,“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今天不来了,真是倒霉。”
“好啦,”孔双双过去拉着她一起走,安慰道,“心里越烦躁,就会觉得事情越不顺,放轻松些,很快就到了。”
“双双,可是你看嘛,这会不过才三四点,这天黑成什么样了,即便到了也什么都干不成。”
“好啦好啦,晚上回去我们去吃好吃的,行不?”茅厕说。
麻花儿撇他一眼,从鼻子里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孙显辉走在最后,离他们四个人有点距离,虽然他始终注意脚下的路,避免踩到破钉子上或是烂坑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身后凉凉的,就是贴着后背的那种凉。他以为是先前下雨雨衣进水了,但伸手一摸,后背却是干的。这是要感冒的节奏啊,孙显辉在心里嘟囔着。
终于穿过泥泞杂草,他们看到斑驳破烂的厂房。这时一栋三层楼的厂房,每层楼大概有五六个工作间和休息室,说起来也是一栋挺大的厂房。
很奇怪的是,从整个厂房的外部看不出有被灼烧过的痕迹,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年,但是要知道因为自然氧化的原因,烧灼痕迹只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变得更深,并不会没有。
“你确定这里曾经发生或火宅?”茅厕问乌鸦。
乌鸦憋憋嘴说,“我怎么知道,我还不是听爱疯那个小子说的。那小子自己还偏偏不来,真是。”
虽然从外部没有看到烧灼的痕迹,但是那些门窗都已经被风雨日月吹刮侵蚀氧化,玻璃窗几乎全都损坏,只剩下空空的不同颜色的木头架子。那些门也是有的关有的开,有些合页已经松动的门被风吹得关上和打开,“噼啪”作响。墙体上的漆皮大块大块地掉落,露出里面红色的方砖,上面爬满了造型怪异的爬山虎。
孔双双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觉得整个房子就好像一具怪物尸体。那些掉落的漆皮就是被剥落的皮肤,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那些蔓延而生的爬山虎就好像一条条已经腐烂了的血管和经络,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白色的蛆虫。那些破烂的窗棱就像是失去了眼球的眼眶,而那扇动不定的烂门就好像一条乌黑的舌头在舔舐刚刚啃过新鲜骨头的双唇。
孙显辉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关切地问,“双双,你怎么了,没事吧?”
孔双双勉强笑着,“啊,没什么,大概被冷风吹得感冒了,这会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说罢她迟疑了一下,有些恳求地说,“显辉,你给我点三支烟吧。”
“你要干嘛?”
“你点上就是了嘛,先别问。”
孙显辉狐疑地点了三支烟地给了孔双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