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再次带着遗憾和痛恨逃离，一路上她忍住了身体的剧痛，却无法忍住心中如刀割刮的悔恨疼痛，执拗倔强的脸上终于有了泪痕。

时代广场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其实并不是她的本意，做为之前行动失败的惩罚，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出来夺取精金，所以她早早就收敛巫女气场，低调行事。一路跟随着尹东野等人来到时代广场，看到姜子涯和百里慕蝶进去之后她布置法阵，只想着等这些人获得精金之后能够在她掌控下顺利夺取。仅此而已。

可是，夜溪万万没有想到大批警察会突然出现。当警察们踏上法阵，空间中就顿时产生阵阵蜂鸣，空间出现扭曲。法阵一旦启动，就连施法之人也无法轻易解除。他们都只是普通人，没有纹印加持，根本无法察觉身处环境的异常。他们大摇大摆地朝时代广场商厦走去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毫无警觉的笑意。

当时她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些警察是来干什么的？旅游的？参观的？！不是说警察通常都会在事件解决之后才出现嘛！这NM还是不是艺术源于生活了。”就在同时，法阵启动，爆裂此起彼伏，踩在那片地面上的人们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看着这些原本不是目标的人们死状惨烈，夜溪烦躁地紧锁眉头。谁也不知道她的伤神是因为这些无辜人的送命，还是懊恼这些无关人破坏了她辛苦布下的法阵。

那个时候夜溪还并不知道姜子涯他们已经从扭曲空间的另一面出来了，由于法阵启动，空间内气流流转混沌难辨，所以直到百里慕蝶的水晶箭擦着她的马尾发梢呼啸而过，她才惊觉对手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而那一箭并不是百里慕蝶没有射中目标，而是命不该绝的夜溪刚好从一块碎石跃身而起跳向一根灯柱上。

“只要我还活着，决不能就这样结束！”夜溪将身上止血的绷带再次勒紧之后，看了看时代广场商厦楼顶上空的黑色漩涡。

那里最开始只是层层漂浮不定的黑气。随着夜溪布下的法阵启动，大量警察突然毙命，黑气聚集并且有规律地反时针开始流动，形成气流漩涡。此时，黑色漩涡的颜色越来越深，气压越来越低，甚至夜溪用肉眼都能够看到漩涡中心处是气压最低点，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断从时代广场中心处往上被吸入。

夜溪咬了咬嘴唇，只身进入商厦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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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东野和帕里黛扶着重伤的程军来到时代广场边缘处，姜子涯和百里慕蝶随后而来。

“程队长，你还好吗？”

姜子涯发现程军丢了一条胳膊，断口处因为高温火燎过，所以有些焦糊，但也因此而使血管快速闭合，失血不算太严重。另外，他胸部也有多处伤，明显都是爆裂炸起的碎石击中刺穿所致。因为失血和疼痛，此时程军的嘴唇已经和脸一个颜色，苍白无力。

“程队长，你还好吗？”姜子涯给他喂了一口水，再次问到。

程军无力地点点头，气若游丝。

姜子涯见状，将他平放在地面上，找了一块石头枕在他的头下方。“先别说话了，你先休息一下，一会我们有个队友可以给你进行医治。”程军无力地闭上眼睛，微微含头。

帕里黛四处张望，“程爽乐那个胖子还没有来？”

“他被人群冲散了，应该快到了。”百里慕蝶回应道。

尹东野将百里慕蝶拉到身边，上下打量，关切地问到，“蝶儿妹妹，你没事吧？”

百里慕蝶脱开他的手，摇头说没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尹东野一把推向姜子涯，责怪他为什么没有照看好百里慕蝶。看到姜子涯受屈，路小黑本来想跳出来咬尹东野一口的，被姜子涯给呵止住。

姜子涯说，“当时她和夜溪已经进入战斗状态，若我强行介入，势必会打乱蝶儿威压气场，让夜溪有机可乘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尹东野没有再理睬姜子涯，这让姜子涯很无奈。秉着在外面混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他一直以为能够和这个男人成为朋友，甚至有时候觉得已经是朋友了，可是最终尹东野给他的感觉依旧是时远时近。

就在这时，程爽乐终于破开层层人群赶了过来。一路被挤过来，已经浑身臭汗，可是那张嘴还是停不下里，嘟嘟囔囔地说，“你多乐啊，看看那外面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时代广场附近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啊，不对，是一个活人都没有。啊，也不对，我们是活着的，应该是……”

“好啦，别那么多废话了，这里还有一个快咽气的人呢。”尹东野打断他的话。

程爽乐抹了一把汗，继续嘟囔到，“不是，我的意思就是这商厦里的东西煞气真TM够重的，生人勿进做的够绝。”

“快看看程队长吧。”姜子涯拍怕程爽乐的肩头。

程爽乐只看了一眼就说，“这断掉的手肯定是没戏了，其他的给我一点点时间，保证活蹦乱跳。”

“要多久？”

“时间倒不会太久，只是如果你们后面还要进去里面找那家伙，我可能就没有时间陪同了。子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姜子涯点头，“能先问程队长几句话吗？”

“你多乐啊，当然可以。”程爽乐拍着胸脯说，“有你兄弟在，死人都能再说两句话。”说着他启动红十字纹印，道道黄色光芒从纳福中散发出来，遍布程军身上。

能够看得出来程军正在接受治疗，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柔和，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均匀有了力度。尽管嘴唇依旧无色，但是紧锁的眉心在逐渐展开。

“程队长？”姜子涯轻声唤道，程军缓缓睁开双眼。“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程军略微一笑点点头。

姜子涯又问，“能说话吗？”

“可以。”虽然声音很微弱，但确实能够交流了。

“你们为什么来这里？”姜子涯问。

程军闭上眼睛，努力将受到冲击而散乱的思绪整理清晰。“你们离开以后又有失踪人数的报告，那时失踪人数已经上升到了七十一人。就在想要把你们再次找回来商量对策的时候，王叔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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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谁？”王力握着电话，“啊，是小丽啊。什么？！你有线报？！”一听有线报，王力的眼睛即刻眯成了一条缝。而一旁的程军听闻，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后竖着耳朵仔细听。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只见王力紧锁着眉，若有所思地“嗯，嗯”答应着，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挂了电话之后，王力转述。原来那条线报是说，之前失踪的那些男人之间原本找不到任何共同点，也没有任何交集。但现在有人发现，这些男人在不同时期去过同一个商场，那就是时代广场。

这条线索非常隐蔽，因为一个人的生活轨迹中总会有一两座商场。所以之前的刑侦人员们并没有把这些商场当成回事，然而现在既然线报提出，想来有必要查一查。

“时代广场？”程军仔细回想，“那地方不是还没有开业吗？”

“不是城西的那个烂尾楼时代广场，而是位于市郊的那个时代广场。”

“有两个时代广场？”作为刑侦队长，程军素日里很少陪老婆逛街，对这些地方确实比较陌生。

王力摇着头说，“程军啊，你太缺乏生活经验了。以后你得多陪陪老婆，不然哪天你后悔都来不及。”

“哎呀呀，王叔，咱先不说这些。赶紧和我说说，那线报里还说了什么？”

王力接着说，“线报还说，这些男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无论他们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感情都不算专一。”

“嗯，这一点我们之前也注意到了。他们多数脚踏两只船；有些呢只能算是感情有暧昧，却不能算成是同时交往多人。本来我们以为这是一个侦破方向，但后来又发现他们的对象都不一样，越理就越乱。”

“你把两条线索连起来想想？”

“时代广场？感情不专一？”程军来回踱着步认真思索着，然而想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商场和感情有什么关系？哎呀，我的王叔，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的十万火急，你就别卖关子了。”

“程军，你要知道，任何事都会事出有因。刚刚我提到了时代广场，为什么你就没想想这时代广场是谁开的？”

“谁开的？”程军一脸懵懂。

“这时代广场的注册人是一个叫做殷迪丝的女人。很多人都觉得她必定是一个女强人，不过他们都错了。”

“怎么？不是？那她要不是一个女强人，怎么可能开得起这么大一个商场？”

王力诡谲一笑，“或者这样说吧，这个殷迪丝是不是女强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