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奇遇：窥探富豪夫妇私秘

白  描

一位年轻朋友给我讲了他闯荡美国的一件奇遇。

这位朋友打工，得到一份极舒适惬意的工作，雇用他的是一位因造汽车轮胎而发迹的巨富。富翁七十多岁，企业大本营在芝加哥，洛杉矶有他一套豪华住宅，秋风乍起，老富翁便像候鸟迁移一样从北方来到四季如春的洛城，享受南加州明媚的阳光和太平洋和煦的暖风。富翁喜好运动，住宅内有一个网球场，四周林木葱笼。他的工作就是每天清晨负责把网球场内的落叶打扫干净。虽说要早起，不能再睡懒觉，但吃住都在富翁家，饭费房费省下不说，还有一笔远比在餐馆打工丰厚的报酬。他干得兢兢业业，也小心翼翼，清晨七点前便把网球场打扫的清清爽爽，除过周三，一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其实每逢周三增加的那份工作根本算不得什么——九点钟准时把长青藤院墙上的侧门打开，一位风姿卓约的妙龄女郎肯定会站在门口，他向她道一声早安，把她迎进。一个小时后，再把女郎送出，说一声再见，又锁上门。开门锁门，再加上两句话，如此而已。

假如他规规矩矩本本份份按章操作那就不会有什么故事了。开头几周他的确是这样做的，可是他的好奇心最终导致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先是对女郎好奇，女郎十八、九岁，漂亮绝顶，肤色微黑，很像是委内瑞拉或哥斯达黎加那边的人。他从来没听到她说一句话，脸上永远是种冷冰冰的神情，他猜不透她的身份，以及与老富翁一家人的关系。进而他又对女郎来此处的使命产生了好奇。这一天老富翁是不会打网球的，女郎离开之前，规定他不得随意在宅院内走动，老富翁那年岁已大脾气乖张的夫人，这一天倒出奇地克制，目光威严却不多说一句话。女郎由她领入室内，之后又由她送出，接触中，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绝没有惯常的礼貌和客套的表示，一切都纳入一种冷冰冰的程序之中。女郎的到来显然与老富翁有某种联系，但老富翁却隐而不现。东方人天性中喜欢探奇的劣根儿终于把他的心挠痒了，有一天他按捺不住，想了一个看似聪明实际蠢笨的借口，手持一根竹竿假装抽打爬墙虎的枯叶，越过宅室窗前的花丛，向室内张望了一眼。这一眼把他看得心惊肉跳！但见健身房正中央搭了一套铺，那富翁和女郎正在做爱，而富翁的夫人正襟危坐于一旁，像一位监工或带实习课的老师一样，冷眼注视着面前两个赤裸的躯体纠缠扭动。像自己做了什么丑事被抓住一样，他吓得魂飞魄散，自然，他的探密行为也暴露了。

想通这幕荒诞剧是后来的事。不用说那富翁是个老色鬼，谁能让猫不吃腥?与其放任自流，不如有效监控，投其所好，定时定量固定目标，总比在外拈花惹草瞎混滥交坏了名声染上脏病好。可怜夫人心，亏她也能做得出，而且那么客观那么冷静!他为那老夫人悲哀叹息，但人家却不能原谅他。就在他窥视了那幕戏一个小时之后，他被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