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和足球

小舟是我小学到高中的同窗好友。他既是学霸也是运动健将，他最喜爱的运动是游泳和足球。我和很多同学都没见过足球赛中的他，原因很直接——就足球而言，我们和小舟根本不处在同一平面，他所参与的球赛层次高于校内。

小舟也从不和我讲起他在他所在球队中具体情况，诸如踢什么位置，他惯用战术及个人战绩如何等。他只对我讲过他喜欢欧洲风格，脚下盘带少，脚头硬。然而，从他转赠给我的获奖文具等奖品和影集中被队友高高举起的照片看，以及联想在校内田径运动会上他常在110米跨栏、1000米跑和4乘100米接力夺冠（跑第一棒或第四棒）便可推断出他的实力和在球队中的作用。我想，这源于他平日的“功课”。我高一年级暑假的一天，小雨中看完电影回家的我途经小舟所住胡同，胡同内但见只有他一人穿着短裤光着膀子和双脚在淋着雨踢球，一棵老树树枝上挂着一个大藤圈，他反复练着转身倒钩射门——把球射进藤圈。见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光脚有点不敢踢呀。唉，玩儿玩儿命中率。”“边冲澡便踢球，凉快，舒服。”

高中毕业后，他升入医学院校。这天傍晚，一身白球衣的他气喘吁吁地跑来，递给我几本他从其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新到的南美和欧洲作家的书。“哥们儿不待了。刚踢完球，洗完澡还得和球队的兄弟吃饭，这一吃饭一喝酒一聊球时间就没谱了，有这工夫你能多看几十页书呢。球，没情分重。”

若干年后，我们相聚。我问起他是否还在踢球。“踢呀。哎，你不是不踢吗？咱不聊这个。”我终于明白，面对朋友之短，小舟从不晾晒自己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