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妙玉的雅和俗想到的
(2022-06-07 07: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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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由妙玉的雅和俗想到的
红楼十二钗中,妙玉特殊在她超脱了仕宦人家小姐身份,而成为带发修行的尼姑,居于栊翠庵,性情孤傲,不入凡俗,处处显示高雅之气。
然而,我却以为,妙玉的高雅是辩证的,她不但没有完全脱俗,而且在特定条件下彰显着极其之低俗,那就是在尘俗人中用尘俗的言谈举止抒发尘俗的世界观人生观。刘姥姥被贾母带到栊翠庵,喝茶后,妙玉十分嫌弃刘姥姥,不再要刘姥姥用过的茶杯,并要贾宝玉将茶杯给了刘姥姥,还不让宝玉说出真相,给茶杯时不要提妙玉;给贾母的茶杯是海棠花雕漆小茶杯,给贾宝玉的是绿玉斗,把人划分为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对绿玉斗,贾宝玉刚说那是俗器,妙玉便按捺不住,立即在反驳中加以炫耀,称只怕你家里未必找得出这么一个俗器。这等斗嘴中得睚眦必报,显得缺乏涵养。而妙玉给贾母泡茶用的是存放一年得雨水,当黛玉惊诧,问起旧年雨水沏茶时,妙玉当即蔑视黛玉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并表白招待薛宝钗、林黛玉得茶是存放了五年的收的梅花上的雪水。妙玉这种在既把她认为的俗人分别以高低贵贱区别对待,又显示自己高贵,高人数等的言行不担完全没有超脱红尘的境界,反而低俗到为人处世毫无基本涵养和礼仪。
其实,雅和俗本身就是对立统一体,是辩证关系,当雅自发自觉地处处显示高于俗时,它也就自然地失去了雅,而沦落为俗,当俗在雅的包围中,不为所动,安之若素,则透射出大雅。《诗经》“风”“雅”“颂”中,千年淘沙过滤,文学地位最高的却是俗中的“风”。现实生活中,地铁车厢内,香气弥漫,云集名牌衣着,名牌手机的人们,当众人纷纷埋头刷屏,或聚精会神玩着游戏,或尽情尽心交流微信,或沉湎于网络中热播韩剧抑或明星趣闻绯闻时,只有一位衣着简朴的女孩阅读着封面破损的《红与黑》时,我却看到了她的一种雅;当同学们参观美术展览,有人当中用北冰洋汽水洗手,而和另一位同学游泳,上岸后他把另一半北冰洋留给同伴,并谎称自己胃不好怕凉时,我也看到了什么是俗和什么是雅;当绩效明细表贴出,人们一拥而上围观,并传出抱怨和质疑声时,只有一位还在继续看着手机新闻中东北虎“完达山”放生后情况,我也看到了俗和雅的界限。
妙玉的雅不是尚未脱俗的真雅纯雅。我仰视的雅是彻底脱俗的雅,即使这种雅终身难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