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 晨 放 歌

清河河滨。3月27日的凌晨，碧桃在朦胧的灯光下毫不羞涩地展示着稚嫩弱小的花蕾，而她身旁的山桃已经绽放出簇簇淡粉抑或洁白的花朵。绕过灯光闪烁的999急救中心，踏上没有行人和过往车辆的小径上，我唱响了我记忆中平生第一次学会的两首歌——

“丢 丢 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找到它，快点快找到它。”

“找啊找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再见！”

行走着，行走着，我反复地唱响着，3岁时在幼儿园边做游戏边和其他小朋友拍着小手唱起这两首歌的情形记忆犹新，而母亲悠扬的钢琴声、风琴声仿佛萦绕耳边，仿佛随夜风飘逸，仿佛凝定成一摞摞圆圆的留声机唱片。留下的不止母亲已经飘渺了的琴声，她给我分析《红楼梦》中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贾政、贾探春、赵姨娘等人物形象‘；顶着刺骨严寒，凌晨5点为全院邻居扫雪铲冰；住院治疗时，让前往陪护和探望的我和护士们一起打扫医院环境卫生等再现眼前。

“丢手绢”“找朋友”，那两首歌是母亲教会我的。3月27日凌晨，我再次反复唱起它们，交替唱起，用童声，用男中音、男低音、男高音……眼前逐渐模糊，涂上防雾剂的眼镜片逐渐模糊。

2012年3月27日，就在999寂静中心，母亲意外地永远离开了我。2022年3月27日，我唱响了我幼儿时她教的两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