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天空下，我站在晨光的一角，看着万紫千红的花朵从眼前招摇而过，无力留住每一个瞬间的美丽。于时间而言，人总会有太多的无柰。就象眼前这条潺潺流过的河，时间久了，再尖棱的石头都会心甘情愿地变成它的服臣。

   河水静静的流淌，在清晨的雾蔼中。阳光穿越树梢，把河面升起的水烟幻化成温暖的橙色，心仿若岸边一站百年的亭子，虽然色彩有些斑驳陈旧，而依然棱角分明，自成结界。

   禅宗说：“结在心，界在外，结界非因非果。人生也。解则开，慧则通。”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把锁，牢牢锁住我们通往界的路。佛法则是通往智慧的钥匙，当我们用这把钥匙开启打了结的心门，就会发现眼前界的世界是如此的清沌，透亮。就象眼前这跃动的水烟，瞬间给你一种可以溶化的温暖，让你看到佛光中盘座在莲花宝座上的佛。佛的界，则是身的戒定，心的归皈，六道轮回，因果相随。

   走进橙烟深处，在如幻影般的意境中，遥望明天。在一个又一个结与界的非因非果里，我们不知疲惫地縯绎着自己不再重来的生命。一如春暖而归的燕子，静侯在它的爱巢里，看风云变换，任那些黄了的昨天，落在泥土之上，成为记忆火种的最爱。

   风，从远处吹来，轻抚着我的发梢，就象那些陈锁以久的流年往事，偶尔脱了结，自由轻舞在天地间，缓缓拨弄着心的弦音。本以为那些已经成为生命里的另一种生活，飘渺如烟，从此与人生无关。现在才明白的，真正的生命不曾放过我们经历红尘的任何一个细节，只是我们太容易忘记而已。

   沿着回去的路行走，风里渐渐荡漾起繁华的味道。远处的城市开始了新一天的喧闹，马路上填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四处奔波的人们充斥与其间。不知在他们心中，现前的繁华是真还是幻？是否又一个无法达到的界呢？

   禅师又说“一物一世界，一色一天地，无我无他，烟也。为真则实，为虚则幻。”

万千的光环，不过只是这个世界物质吞吐出来的蜃楼，谁都搬不离，也带不走。时间长了只会愈发厌倦。想想禅师的话，恍然明白，原来无论是虚是实，都会成为心中一个细节。生命就是每一个细节的组合，任何一个环节的脱落，就需要一个结来弥补，于是，坎坷的人生路上，我们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又一个的界；于是，我们在努力跨越；于是，我们感觉万分疲惫。

   不知走了多久，发现自己身处繁华中，心中不断升腾起的水烟，自成一界，把我柔柔地包裹在其中。正如禅师所说，结与界，非因非果，无因无果，只看你如何解，如何去通。

               JC写于2010年3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