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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位组织了新中国六十周年红歌赛,歌目就是百首爱国歌曲。红歌,我爱听,从小就缠着妈妈教,我也爱唱,小学时代嘴上就天天挂着“天上的太阳红呀红彤彤诶”,一副很入流的样子,因为那时身边的小朋友大多只会《小燕子》……
曲目单拿到手,我却开始犯愁,对于比赛来说,这些歌不好唱也唱不好,尤其女声歌曲,搜刮了一遍也没见着几首适合通俗唱法的:要么高的要命,要么是儿歌,要么平淡到死……权衡后,我打算唱《红旗飘飘》,因为对这歌我太熟了,不仅登台唱过,还给人编排过舞蹈,而且比较与时俱进。但很快就被几个专业人士严正劝改,理由是我更适合女人一些的歌,才本色。好吧,看在是夸我的份上。
无奈之下,我还是选了一首没啥发挥余地的,《大海啊,故乡》,也只能是它了。因为马大为那有一首他亲自编曲的,伴奏很干净,我毫不客气地给扒了来用了。
从小开始参加各种“选秀”,那时没“选秀”这种概念,本质是一样的。到处唱歌。到大学时代,每年去参加一回“雪碧杯偶像争霸赛”,每回还都捧个奖。毕业后相当一段时间,我都在瀚海singing做版主,每周组织童鞋们去K歌,合肥哪里新开了KTV,我们都会一拥而上,唱完回来写评价报告和版聚日记。这段过程对我唱歌有绝对的帮助,“曲不离口”嘛!
话说,这回是很久没有在台上唱歌了,何况是比赛,何况是一首不讨巧的歌,何况我想把它赛好。赛前,我开始紧张,比直播时紧张得多。
人的心境多么重要,它会给你的周遭带来意想不到的配套效果。一系列曲折的情节接踵而至。
初赛一共52名选手,我是19号。前面有两位前辈相当专业,还是美声,仰视啊仰视……轮到我了。走上台去,轻轻舒了一口气,等待音乐响起……三十秒过去了,没有动静。我回想起之前刚有两位年轻同事的碟放不出来,他们兴冲冲蹦下台走了,一看就是被领导逼来的;我的碟,不会也出问题了吧?我可是捧着一颗赤诚的真心来参赛的啊……又一个三十秒过去,我正乱七八糟地酝酿着,头上的控制室突然传来一声嘶吼:“碟放不出来!下一个!”
白紧张半天。二话不说,下台换碟去,之前一定是给刻成电脑碟了。奔到制作楼我的办公室,发现栏目的编辑在忙,不打扰他干活啦,我自己出去刻吧!
取优盘,下楼,开着我的小电动,找到一个工作室。一位mm接过活,开始着手刻,刻CD碟,别再错了。第一张盘,刻坏了。第二张盘,用不了。第三张塞到机器里,死机。重启。依旧失败。真见鬼!mm奋勇地说,我来换个电脑就好了!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心里盘算着,现在该几号了?我能赶上吧?能的,人品摆那呢……
可事实证明,关键时刻,人品也不好用。又刻坏了。mm有点火,毕竟浪费掉她很多张碟。我怀着歉意问她,应该是我的原文件有毛病吧?转个格式试试?她只好用cool edit打开文件,一播放,音调不知道低到哪个下水道去了!大夏天的,我也已是大汗淋漓,赶忙说不对的,太低了,怎么会这样呢,升调试试?mm试着升了三次,还是低的可怕,她几近崩溃地问我,采样率应该选多少?!
采样率?我不懂啊!汗!这是真的流汗……我想到送我伴奏的马大为,马上一个电话过去:“我在比赛了因为碟坏了从台上凄惨地下来了现在怎么刻也刻不了正在转格式那什么采样率该选多少啊?”大为一愣一愣的,接着用诧异的语气告诉我,和采样率没关系啊!我又和他解释了好半天,大概他觉得和我这个外行没法对话了,很义气很义气地说,我在棚子里,你现在赶紧过来我帮你刻一张吧!
亲哥啊!五分钟后,我就把小电动开到他家门口。一进门我就大叫一声:“救命啊!”导致大为为了帮我这个忙,比我还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实再次印证了这句古老的名言。他居然也折腾了好半天!活活见鬼了!他可是马大为啊!折腾的过程的我就不再赘述了,总之花了好一阵功夫,大为兄总算捣持了一张刻好的碟子出来。当当当当(此处旋律适用命运交响曲)!咱俩都大大送了一口气,播放一下听听罢!声音不对,不连续,一梗一梗的。我差点背过气去~老天大概不乐意我参加这次比赛吧?眼前,马大为的碟盒空了!没空碟了!
这时,我要隆重介绍一下这位集艺术细胞真才实学发达事业过硬人品于一身的亲哥,马大为!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他的镇宅之宝,也是仅剩的一张老贵老贵老贵老贵的碟,来刻我的这支小破伴奏!世间最感动人的事,莫过于雪中送炭,而大为的这份情谊,也打动了老天,碟,刻出来了!鼓掌!!!
匆忙谢过,我又骑着心爱的小电动,回到台里。看看时间,我离开了一个多小时,赛程过了大半,还行。敏敏姐把我安排到最后一个唱,这档儿,我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欣赏一下同仁们的歌喉了。
说真的,唱起红歌,年轻人们真的很难PK过前辈们!可能一方面,前辈们从那个年代走来,感同身受,有情绪表达;一方面,前辈们唱这些歌都唱了大半辈子了,再熟悉不过这些旋律和歌词;再一方面,前来参赛的前辈,一定是有实力才会来登台,不像我等小辈,凡事都爱凑个热闹,管他唱的如何,不丢人就是终极目标。
比赛接近尾声,迎来了最后一号选手——我的登场。这时候,我一丁点紧张都没了,老天最终能让我在这个400平的小舞台唱出这首歌,已经是对我厚爱有加。我平静地,优雅地,随着伴奏,起唱……一张嘴,吓一跳,没有返送,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听不到,不好调整。一闭眼,唱完拉倒吧!就像平时一样地唱,应该坏不到哪去!情绪上,我可以控制自己……
完整地唱完一支歌,虽然自己很不满意。晚上得知,进了决赛。回想这个诡异的下午和一团乱麻的自己,想笑:我是真心喜欢唱歌,否则我很难这样心甘情愿被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