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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语》(完)

(2009-10-09 01:3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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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昔年换》番外集

TO被苏苏抛弃的老子:老子姑娘说的有道理。对于苏苏的离去我也很难过。为了纪念她,为了表达我对她的思念,我们在这里多更一章。

其实只要找对了辙,多更一更不是不可以的。我作为一个攻的特点就是做起事情来野马脱缰不知道停。

 

顺说本文所有诗词歌赋均非出自作者。以后故事中的诗词也绝非出自作者。且所有诗词出处不是很详= =

 

 

 

京城发生的所有事情,公孙真都是等凉透了才知道的。太庙审庞统审皇帝,把他吓得魂飞天外。知道儿子胆子大,不知道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和包家孩子一搭一档把天都捅了个窟窿。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也着不上这份急。只心疼儿子这次出去一年多,回来就清减了,而且好像还很低落,问也问不出来实话。公孙真不知道包拯不是出差了而是跳崖了,公孙策没有告诉他,怕他在包大娘面前露馅。

 

公孙策经过太庙一事也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入仕途了。公孙真求之不得,说那正好,你来替爹看看公文,做个帮手罢。但是公孙策连这点衙门口的事都不愿意沾了。租了两间茅草房,在城里开了一间蒙学私塾。这私塾是公孙策用来解闷的,不图挣钱,所以里面有一部分是交不起学钱的孩子,属于庐州衙门的公益机构。

府尹的公子当起了小孩儿王,这不像话。可是公孙策觉得合适,公孙真也不好反对,他们家的规矩就是儿子比爹大。

 

这么过了半年,忽然有一天,一个漂亮姑娘找上门来。那姑娘可俊了,嫩白的小脸儿尖下巴颏,乌漆的大眼睛樱桃嘴。就是看着有些憔悴,脸色不大好,中气有点虚。敲门问公孙策在不在,家丁瞪着这姑娘倒退三步抽一口凉气儿,然后照自己腮帮子上拧了一下,钻心的疼。赶紧把姑娘让到厅里,打发人去书院找少爷。

公孙策心想虽然自己每出一趟远门都要携一朵桃花,但是私生活作风还是很正派的,分得利索,没有说勾勾搭搭纠缠不清的。哪儿来的姑娘指名找呢?给孩子们提前放了学,回到家里一看,爹和家丁与风筝坐了个对脸儿,正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盯着风筝看。公孙策忽略掉那俩老的,当堂与风筝搂了个满怀。

 

公孙真和家丁被这一幕震醒过来。家丁附耳道:老爷,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可都叫咱遇上了。庞家爷儿俩和沈良虽然像,但多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姑娘和夫人像得可离谱……

偷看一眼公孙真怔怔的面色,说: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姑娘是不是咱夫人的……

公孙真骂道:混账东西!这姑娘看着比少爷还小呢!

家丁说:您看您,想哪儿去了?老奴是想问,这姑娘是不是沈家的人啊?

公孙真点头:待我晚些时候盘问盘问。

 

公孙策和小风筝久别重逢如胶似漆。两人半夜才散,风筝就在府里的客房住下。很晚了人姑娘都关了房门睡觉了,公孙策还恋恋不舍的在院外站着。公孙真看不惯儿子这个色迷心窍的混样儿,冲他咳嗽一声,叫到花园里问话。公孙策把风筝的劣迹全部隐瞒过去,只拣好的说,因为哪家大人都不会喜欢要一个做过贼的儿媳,公孙策是决意要娶风筝的。

 

公孙真听后点点头说:原来是王谢后人。可是我看她身体不大好。

公孙策说:她从辽国回中原的路上病了,还为此耽搁了几个月。

公孙真摸摸胡子,叹道:真是个好姑娘,为了你人也不容易,你可欠人家的。让她在府里好生将养罢。等身子好了,给你俩完婚。

公孙策有点害羞,笑了笑。公孙真看着心说这算好了,自打京城回来以后,儿子稳重有余,欢颜见少,给他提亲他也不要。原来是早有人了。这回算成了。等来年抱个孙子,公孙真这辈子就没白活。

 

风筝对婚事似乎很心急,撺掇公孙策尽快挑了个日子。拜堂前几天,风筝就先住在包大娘那里,花轿从青天药庐把新娘子接出来,吹吹打打送到公孙府。公孙策大红的喜服在身神清气朗,似乎把近年来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公孙真比儿子更高兴,这一整天嘴巴呵呵乐着就没并拢过。家丁也高兴,都高兴得哭了。

公孙策幼时的点滴浮现眼前,再看看现在玉树临风那么优秀的小伙子,而且都娶媳妇儿了。心中感慨万千。人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么。一代一代平平安安的繁衍子息,天伦之乐是最踏实的幸福。公孙真觉得贬官外放值了,和庞籍不得相见也值了,过往付出的一切都值了。公孙真的似水流年,换来公孙策的如花美眷。

新人二拜高堂的时候,公孙真捻着桃核珠子,心道月竹月竹,我没有辜负你,这算给你个交代了。

 

拜完了堂,公孙策在喜宴上略喝了两杯公孙真就把他赶去陪新娘子。公孙策说客人那么多,我现在走了不合适罢?公孙真多喝了两杯,已经有点醉了,说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赶快给我弄个孙子出来。家丁也不住地附和,把公孙策窘着脸轰入洞房。

 

公孙真醉酒而眠,起得比平时晚得多。赶紧盥洗一番换上一套喜庆的衣裳,找出沈月竹旧年的首饰,挑了一对玉镯子拿红布包好,准备待会儿给媳妇做礼。本来他们公孙家是有一块传代的玉佩的,但是公孙真把它送给包拯了,实指望这俩孩子能合得来,包家孩子能长长远远地伴着公孙策。可是你看看,合得来是合得来了,包家孩子却长年的不着家了。男人真是靠不住。想到这里,公孙真觉得自己其实也很靠不住,当年信誓旦旦要伴着赵德芳,结果还是开溜了。这次公孙策成亲天大的喜事,京城那边都不知道。自从上次庐州一别,这些年都没有通过音信。他也不知道庞籍那儿子成亲了没有,那孩子比公孙策大好几岁呢,讲不定庞籍早已抱上孙儿了。

 

人活到这个岁数,情和爱都想不大起来了。只在遇到大喜大悲的时候,特别的思念。

 

公孙真在大厅里端着坐了半日等媳妇奉茶,却不见新人出来。叫家丁去请人,家丁挤眉弄眼的,淫笑道:嘿,嘿嘿,老爷您怎么了?新婚燕尔么,年轻恩爱么,春宵苦短么,这事儿可不带催的啊。

公孙真拿手点着他,也心领神会很猥琐地笑了。

再等了半日不见人,公孙真都饿了,说:不对罢?少爷不会那么没分寸罢?快去,瞧瞧去!年轻人,不懂得惜身还行啊?胡闹。

 

家丁领命去请人,不多时自新房爆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公孙真猛地站起身,手里攥的玉镯子从红布里滑出来跌到地上,节节碎裂。

 

**********************

 

风筝的死,在公孙真而言,不亚于沈月竹又死了一次。沈月竹过世的时候才二十多岁,犹是青春年少,与棺木中风筝重叠在一起,非常的抠人心肝。沈月竹的丧事公孙真病得很重,没有怎么参与,风筝的丧事公孙真一直在边看着。连风筝的灵牌都是他给写的,眼泪哗哗直流,滴到木牌上把墨迹晕开了,把笔一掷,靠在家丁身上大哭起来。

 

公孙真对人对事一辈子糊涂,只对自己的儿子很清楚。风筝为了公孙策千里走单骑身入虎穴,然后又抛下南院大王像一只纸鸢一样千里迢迢飞回公孙策的身边,感天动地的情谊。别管公孙策对她感情到底有多深,欠的这份情,就够公孙策守她一世了。

 

就像公孙真对沈月竹。

 

原来除了这双眉眼,公孙策的倒霉命也是很随他的。

 

风筝入厝那天,公孙真扶棺喊了一声珏儿,人往后一躺就倒下了。之后一病不起,这可吓坏了公孙策。匆匆把风筝的丧事收了尾来照顾父亲。公孙真病中乱梦不断,嘴里念着梦话,从小八喊到月竹,叫得最多的还是珏儿。每叫一声,都要落下一颗眼泪。

 

公孙策问家丁:这珏儿是谁?

家丁抹泪说:老爷的孙子。

公孙策说:我还没有儿子,我爹哪儿来的孙子?

家丁说:少爷成婚的那一天,老爷就把孙儿的名字想好了……

公孙策叹气,心说爹,你家珏儿是永远不会有了。

 

公孙真病了两个月,人已经瘦得脱了形。有一天天气转暖,公孙真醒了过来,要来纸笔写了一行字,指着要交给庞籍。

公孙策看到那行字,整个人都要癫狂了。他只隐隐约约知道父亲和庞籍有着旧交,但不知他们俩的交情会有这么深。唯梦闲人不梦君。合辙跟庞籍比起来,老婆孙子就都成了闲人了。

 

过了十一二天,庞籍来了,庞统也来了,还带了十来个飞云骑。衙门里住不开,公孙策想给他们安排到隔壁驿馆,但是他们宁可两个人挤一间也坚决不肯离开庞统半步。庞统对公孙策挑挑眉毛表示无可奈何,公孙策正眼一瞧他,真嫉妒他的好气色。

 

闲杂人等全部退下洗刷风尘。庞籍与公孙真两两相对,在被子里握着公孙真的手。冰凉,干枯,一把骨头。脸上也很瘦了,眼角这里细密的皱纹。庞籍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了,当然等他一睁眼,可能也完全不认得庞籍了。这些年事务多,庞籍也老得厉害。他们已经没有过去的影子了。

 

庞籍俯身在公孙真耳边,轻声细语道:阿修,阿修,我来了。

公孙真睁开眼:庞大哥……

庞籍得有十好几年没听见这一声了。当时眼眶就湿了,坐到公孙真床头,把公孙真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就像在过去的雨夜荒寺斜阳偏殿那样,用他们最亲密的姿势暖着他,过一点阳气给他。公孙真的身上都是药香,又冰又苦。

公孙真说:庞大哥,你别和小八吵。

庞籍说:哎。不吵了。再也不吵了。

然后公孙真就放心地闭上了眼,气息一点一点微弱下去。

庞籍握着他的手,说:阿修,你过去说,你不是我最重要的,所以我们分开了。可现在我发现,你才是最重要的,来不来得及?

公孙真闭着眼不答话,好像是睡着了,嘴角边像在笑着似的。

庞籍仰天叹气,眼泪落了下来:阿修,我们虽然老了,但离死还得有些年罢?我们辞官,我跟你回平江。带我看看你出生的宅子,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好不好?我们耽搁了那么多年,不能再错过了。

 

庞籍的眼泪洇进公孙真的头发里。他发现公孙真的手一直攥着拳头,拨开了一摸,是油润沉重的一串珠子,珠子上阴刻着花纹。

这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

 

庞籍把公孙真的手连着桃核佛珠一起揉搓着,说了很多过去的事和江南的事。但是不提赵德芳,不提沈月竹,也不提他们的孩子。仿佛这些人物从来不曾出现过,仿佛他们的人生从头至尾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庞籍说着说着就笑了,公孙真听着听着就流泪了。庞籍似乎感觉到他的泪了,手绕过去替他擦了擦,擦完了又去摸他耳垂上的眼儿,细细揉着,笑道:阿修快好起来,不然就给你耳朵上串红线。过去你的模样多清俊,穿着红线也不碍的。现在可就成了老妖怪了。

公孙真似乎想笑,但是没有力气。

庞籍说:阿修快点好起来罢,我们回平江去,回平江去,以后庞大哥就跟着你走了。你心最善,不会不给庞大哥一个补偿的机会,报复庞大哥的罢……

 

公孙真确实太善良太够义气了,天一亮就睁眼,指尖在庞籍手掌里划拉一下。庞籍一动未动抱着他一整晚,初晓时分发起呆来,这时觉得手心一动,牵着他心里也一动。

 

庞籍就知道,一切还为时未晚。把桃核佛珠挂到自己腕上,腾出手来用力握住公孙真。

 

公孙真逐渐康复,庞籍守在他身边照顾得很细心。庞统和公孙策两个大小子也不时地过来看看他。庞统高大威武气宇轩昂地往屋子里一站,屋里所有的人声就全被他的气势盖过了,面上两分和善的微笑,对公孙真非常的恭敬客气。公孙真还记得他小时候眼神凶狠的模样。但是现在看着他,恍惚是庞籍年轻时候的样子,不过多了些风流潇洒和惬意,很是那种王侯公子的派头。于是眼神迷离起来。于是庞籍就把儿子赶走了。

 

公孙真看着庞统离去的方向,对庞籍说:你的儿子真像你。

庞籍揉着他手上的穴道笑两声:你的儿子可不像你。

 

公孙策探病的时候是很安静的,默默观察着庞籍对父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有时庞籍故意迎上公孙策的目光,公孙策就貌似谦卑地把眼神收了回去。他肯定是知道庞籍和父亲的那层关系的,但把那层关系应对得不露声色。庞籍和公孙真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离得远远的。庞籍稍微退开一步,他就凑上父亲身边抢位子。庞籍心说你这心眼儿真够使的,我儿子是玩儿不过你。

 

庞籍和公孙真商量定了回平江,叫公孙真把辞官的折子写好,再附上庞籍的一封私信,这就算妥了。公孙真提起笔来犹豫道:我还没和阿策说过呢。

庞籍说:这就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叫他来说罢。

公孙真惊道别别别,他是万不会让我在这个时候出门的。哎,我这儿子厉害着呐。

庞籍笑道:你只管写,他要找寻你,我来对付他。

公孙真这就找到靠山了,写好折子盖好印章,讷讷问道:那么……那么你跟我回平江,朝廷里的事……

语气里有些担惊受怕,又有些期待。庞籍叹气握住他的手,心中款款的怜爱。公孙真活到这岁数,比过去狡猾多了,也庸俗多了。可是在他这里,公孙真永远是那个怯弱纯真的阿修。

 

庞籍摸着他的手背慢慢道:多年前,我去大相国寺进香,遇到一个挂单的和尚。他对我说,我心中所想之人为换我如今的地位而折损了寿命,要想为他延寿,就要抛弃手中权势。这次听你病了,我便抛下所有来到庐州,果然救你于弥留。自此以后,朝廷的事,我都不管了。

公孙真听得怔怔的,问:那和尚可是叫解丝?

庞籍吃惊道:你也认得他?

公孙真笑了。

 

一路往南而去,沿路数不尽的芳菲葱郁,公孙真心情很愉快,挑开马车的帘子往外面看风景。庞籍怕他吹着风,撂下帘子揽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公孙真觉得很别扭,窘着挣了挣,说:别这样啊。这么大岁数了……

这话刺痛了庞籍的记忆,叹道:可惜年轻的时候没做点什么。

早年公孙真要听到这种话准要脸红,现在他是跟衙门那帮油子这里混老了,点头道:恩。现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庞籍没想到他会接嘴,眼睛闪过一丝讶异,然后笑着欺上身去:其实我还可以的……

公孙真直往后缩:别!大哥!庞大哥!我错了!

庞籍看他可怜,退开了一点。但是公孙真又嘴欠,笑道:老得牙都没了,省省罢。

于是庞籍再不能饶了他,凑在他脖子里乱嗅,说:这事儿又用不着牙的。

俩老头儿像少年时那样嬉闹,分别的那几年,好像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公孙真和庞籍正热闹着,不当心碰翻了茶盏,叮咣一声。然后庞统策马靠过来,隔窗问:爹,怎么了?

庞籍斥道:没你的事!

庞统很委屈,回到公孙策身边说:你看,我爹也不要我啦。

公孙策正跟自己的恋父情结较着劲,很干硬地回道:……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

 

其实公孙真没有不要儿子,有好几次想叫公孙策进车里来喝杯水歇一歇,都被庞籍拦住了,说年轻人这点风雨不算什么,不能做温室的花朵。庞籍实在不喜欢公孙策,看到他就要想到沈月竹。而且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觉得十分碍眼,鉴于需要他的护卫,不得不忍,心想到了平江就想个办法把你们都赶走。

 

路程走到一大半,景色越发秀丽起来。游人只合江南老,这话不错,庞籍真心开始期待江南风景了。可是公孙真觉得有点累,于是在一个小镇里租下一座宅院稍作休憩。

两人在雨后临窗作画,花瓣带着雨水飘落到画纸上,公孙真笔尖轻轻一点,把花瓣沾起来涮到笔洗里。公孙真画那梅树的花,庞籍就画枝干。一个婉转风流,一个刚劲嶙峋,真真天作之合。默契的程度连他们本人都很吃惊。

 

公孙真搁下笔。庞籍问:累了?

公孙真摇摇头:这次病得久了,手生了,没有过去画得好。

庞籍笑道:我看很好。阿修笔意如人,最擅花草。

公孙真奇道:我可是庐州有名的守身如玉,什么时候沾花惹草过了?

庞籍侧头笑道:哦?那青泪姑娘呢?

 

青泪一个跑龙套的陪酒歌女,当初在宴席上与公孙真寥寥几句就让庞籍拂袖而去,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念念不忘。公孙真对他的小心眼儿没有想法了,整个一妒夫,不想和他解释,回问他:庞太师三房妾室个个沉鱼落雁,又该怎么说?

庞籍恨他越老这嘴越刁,过去很腼腆很斯文,乖得像只羊,哪有这种话的。伸手掐他的腰,公孙真躲了,咳嗽一声:窗户还开着呢,别闹。

庞籍马上把窗合上,把他逮在手里。公孙真只是笑。他们与对方在一起,感觉就这么年轻。

庞籍说:我对她们没有感情。

公孙真轻轻恩了一声,他信。庞籍这样城府计谋的人,一般女人是难以打动他的。如果不是当年刑部那一番生死相随,庞籍对他的情意也未必就有这么深。

 

公孙真说:其实过去和你,我总觉得对不起月竹。

庞籍说:现在就不会了么?

公孙真说:我病着的时候梦见月竹了。我对她说,儿子长大了,我没有操心的事了。这回要是病死了,就万事休矣。要是能活下来,我想和庞籍伴个终老。月竹她答应了。所以我就拼命地醒了过来。

庞籍眼里有些湿意,说:上天待我不薄,一世的尊荣位高权重,老了还能得你伴着。最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阿修,你真好,那么善良温驯,过去我弃了你,你却不埋怨我。

公孙真笑说:说不埋怨,那是骗你的。可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只好算了。

他一面打开了窗户,一股香风吹进来,卷起桌上梅花图的一片角。

公孙真说:人生百八十年,我们也快走到头了。应当得偿所愿了无遗憾,何必为了意气而给自己添些不足。

 

庞籍听这话,觉得公孙真参佛参得极好,这颗绵软的佛心正遂了自己的意。站到他身后望着窗外繁花堆垒的树,说:这里很好,山下小城,清新恬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公孙真说:风景再好,终究不如家乡。

 

不知何处是家乡。

 

庞籍说:我们回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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