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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时候,他的父亲时常告诫他说:孩子,咱家里穷,爸爸妈妈供养你上学不容易,你要争气啊。以后工作了,要踏踏实实地干。你看咱们山村里有多少和你一样年纪的娃,在外面打工,晒得跟黑泥鳅一样。他点头跟捣蒜一样,说:爸,放心吧。这话您说了不下一百遍了,我早就记在心里了。
大学毕业后他进了单位,吃得苦,且耐劳,在单位业绩突出,颇受领导赏识,很快就被提为组长。接着不久又荣升为科长,可谓一帆风顺。作为科长肯定会有人想走小道儿。但他很实在,不收礼不吃请,勤勤恳恳地办事儿,颇有老黄牛的风范。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一失足必成千古恨。就这样一年多相安无事,他的科长做的清正廉洁,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转眼间上面一位领导要退居二线,他凭着自己的实力和业绩,很轻易地就走到了这个位子上。社会嘛,能者居上。他暗暗为自己的仕途庆幸,又时常告诫自己,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不能让自己的人生留下败笔。
身为领导,他的工作更加忙碌了,酒席应酬多如牛毛,回到家里,妻子嗔怒,怪他为了外面的工作不顾家与孩子。他也时时和自己对话,是不是酒精喝多了,或者内分泌失调了,为什么时常犯困。但只要工作起来,一切的一切他都不会在意。人生嘛,不拼搏不奋斗岂能精彩?每次工作接待,他都应付的沉稳自如。
一天傍晚,外面下着大雨,他驱车正要回家,却见单位新来的一位秘书,在路边一个门面房前避雨,身上有些微湿,身子在凉风中一阵阵哆嗦着。他把车开过去,把车门打开,让她坐了进去,并且把她送回了家里。(领导关心下属,很正常嘛。)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他正要驱车回家。那位秘书拦在了他的前面,非要请他吃饭。她说,那天要不是因为他,她肯定会大病一场。他拒绝,但她不让步。就这样他们去了一家风味餐厅。女秘书很能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劝。他以前喝酒时有人替喝,哪能经得住这阵势的折腾,很快便招架不住,醉得一塌糊涂。回程的路,是女秘书开的车,他躺在车里睡着了。睡意中他恍惚听见了手机铃声的响动,只是双手不听使唤。
第二天他醒来,发现不是自家的天花板,他侧过脸来,惊吓了一跳,躺在他身边的,竟是那女秘书。再看看自己,竟一丝不挂地躺着。对于昨晚的事情,他是全然不知。他在慌乱中穿好了衣服,这时那位女秘书也醒了过来,只是淡淡地说:醒了,啊。他点点头,露出诚惶诚恐的面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拼命地掏钱,把身上所带的全放在桌子上,算是对她的补偿。但她不要,这让他颇感到意外。
但很快,那位女秘书频繁和他交往,他像羊羔一样,不得不顺从。而且,渐渐地,他在妻子面前的谎言也多了起来。有一天,那位女秘书淡淡地说:我怀孕了。他听后刹哪间呆住了,不知所措地走来走去,那位女秘书说:我要辞了工作,把孩子生下来。他不同意,他们就吵了起来,吵得很激烈,吵了很久,很久才平息,后来他也不清楚他们究竟吵了些什么。
那位女秘书要一套房子,这让他很为难,因为他根本没钱给她买。他们又争吵,像小鸡打架似的。他深深地陷了进去,欲罢不能。很快,以前不敢做的,不去做的事情,他做了。他很心虚,但很快他发现相安无事,在单位里,他变得比以前和气多了,不再去给谁脸色去批评谁了。渐渐地,他发现,这样的人生也很有滋味。(写于此,清语感言,人麻木到一定程度,竟也感觉不到自己麻木了,可悲的共性。)
但很快,纪检委,检察院的同志来了。他忙去自己的秘密别墅去找她。却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空宅子一座,那女人,连同他们攒下的巨额财产,一同蒸发了,不见踪影。他狂笑起来,笑得很有机械声,很有韵致。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山上同小伙伴们大笑大闹,声音从这个山头传到那个山头。
他发誓,进去以后,要好好做人,争取早日改造出来。对于那女人,他说:猴儿知道,送那女人回家是不是一个圈套,那女人怀孕,只顾的慌乱,猴儿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他又说:出去以后,如何妻子还等我,我一定要好好陪陪她,她是为家付出最多的,还有孩子,我好像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没有买过什么礼物。家,有个幸福的家,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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