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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还寒的上海,成全了我与宛欣的再度相见。别离近三个月,旧日清晰如昨。还是宛平南路,还是她和我。只是,萧萧寒风不再,上海的三月温文尔雅春暖花开,姹紫嫣红百媚千娇。
在这个春风荡漾的晚上,我又见到了这个来自海峡彼岸的女子。明眸似水,笑靥如花,一袭白衣,宛若仙子,挡不住的柔情似水,遮不住的梦幻飘逸。对不起,请允许我先晕一下。
要命的是,她一上来就是一个拥抱,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我,估计这会儿要是有人从中倒点502胶水,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恭喜上海人民,从此可以免费参观连体婴表演了。
这一抱,虽没有地动山摇,但也足以令人心旌摇曳,哦,上帝,我快把持不住了。真受不了这个小女人,惯用温柔一刀,刀刀划在我心上。别离时抱,相见时抱,抱抱更健康吧?她将满腔柔情通过微微的颤抖传递给我,我的耳边是她娇柔的低语:“我好想你啊!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她还说,昨天在台北,今天就在上海了,宛如梦中,恍若隔世。谁说不是呢?我们仿佛从未分开,因为自别后,我们常常相遇在网络,倾诉烦恼倾洒欢喜,于嘻嘻哈哈絮絮叨叨里共饮上海台北的两地相思。
街边暖洋洋的的餐厅里,我们相对而坐。那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相对论。我说她还是老样子,她说我变了一点,主要体现在脸上发光这点上。是金子都会发光的,不然就是被她抱出电来了。
我们边吃边聊,说说过去谈谈现在聊聊将来,一小时一晃而过。送她回附近的酒店,她睁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深情款款地望着我说:“再陪陪我吧,我舍不得你走。”我是很想留下来做三陪的,不过我怕赶不上回家的地铁,但是半小时应该可以。她说算了吧,我还是送送你好了。我既怕她迷路又怕她冻着,拒绝她的好意。可她执意要送我,语气坚决,满脸依恋。我心一软,同意了。
外面风很大,夜晚的温度很低,一轮明月高悬,纯净的光辉和灿烂的灯火一并消融在寒冷的夜色中。东安路上人迹稀少车辆稀疏,路两旁落光了叶子的法国梧桐静静伫立依次排开,延伸至夜色迷离恍惚的远方。我和她并肩而行,轻言细语洒落在斑驳的树影间,轻盈步履踩划在宁静的路面上,路灯将我们的身影拉得短短长长,俨然高低起伏的两个音符,在上海的一角唱着梦幻般的小夜曲。
宛欣说她一到上海心就莫名地安静下来,她仿佛融入了这座城市,在这里自由而畅快地呼吸。风里有她喜欢的空气,梦里飘荡着新旧上海的气息。等四月三号上海大舞台的演唱会一结束,她就去和平饭店听一场几年前听过的爵士乐,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缓缓打开前尘旧梦里那道解不开的上海情结。她渴望自己像条鱼,跃入这片海;她渴望这片海像个温暖的怀抱,包容她的灵魂和一切,没有痛苦与烦恼,没有隔阂与陌生,让她和这座梦里也向往的城市同呼吸……
我从未想过一个台北女子会有如此深厚的上海情结,仅仅是因为她的祖父母外祖父母曾经在这片故土上刻下过无法忘怀的深深的足迹吗?不!因为她的血脉里流的是炎黄子孙的血,因为童年祖辈的教育早已根深蒂固,因为她一次次的到来又一次次被这座城市的经典精致现代与繁华所迷恋……所以,她才会觉得她属于上海,离不开上海。她愿意在这里工作和生活,愿意延续祖辈的梦,愿意成为这里的一分子,在这里刻下青春的足迹。
昨天她在群里说:明天飞上海,飞向祖国的怀抱。那一刻,我们为她欢呼;那一刻,我们泪盈双睫……今天,她的双脚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此刻,我正在她身边。她送我进地铁时,站在那儿痴痴地张望,满脸的不舍,让我感觉到我被人需要被人依恋。人在旅途,有友情相伴温情弥漫,你说,人生怎么会没有希望?一个人如此,一座城市不也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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