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http://weather.qq.com/images/endnew/weather_icon.gif1月23日电(吴晶晶)“真的希望漂泊的课桌能够早日安定下来。”这是北京海淀区行知实验学校校长易本耀2004年1月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发出的感叹。
两年过去了,这个一直背着“非法办学”的包袱四处漂泊的打工子弟学校如今怎么样了?记者几经打听才获知学校现在的地址,再次前去探访。
北京海淀区四季青镇龚村是一个典型的城中村。两年来,行知学校3次搬家,2004年5月底搬到了这里。记者穿过几排低矮破败的平房,在黄土飞扬的小路上走了200多米,才在一条垃圾沟边看到了行知学校的大门。
临近春节,学校已经放假了。北风中被沙土笼罩的校园十分简陋,与周围破败的民居融为一体。“这里的条件已经是两年来最好的了。”易本耀站在一小块作为操场的空地上说。
说起这两年多来的变化,他很感慨:“尽管我们还在四处漂泊,但现在终于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生怕随时会被取缔了。2005年3月我们拿到了民办教育许可证,校名也改成了‘北京海淀区行知实验学校’。”
“政府的承认对我们打工子弟学校来说意义太大了。”易本耀说,“我们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分’,更重要的是社会的关心和扶持。这不,前两天海淀区政府还给我们送来了一批教学设备。”
社会的关爱给了行知学校办下去的力量,但学校漂泊的脚步却一直没有停止。“在北京,打工子弟学校要有一块教育用地实在太难了。每次校园刚像点样子就要搬了,正常的教学秩序被打断,频频搬家的费用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作为校长,易本耀很无奈。
“多次搬迁后我们想出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把教室建成彩钢活动房,可以拆了搬走。但是这房子不保温,冬天生了炉子也冷,孩子们在里面上课冻得字也写不好,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假后学校就不再供暖,易本耀的办公室里和屋外一样寒气逼人,坐了一会儿记者就手脚冰凉。
易本耀知道北京市将在“十一五”期间实现义务教育,杂费、书本费等全部免除。“我们农民工的孩子能不能享受到同样的待遇?农民工子女的生活、学习条件远远比不上城里孩子,他们更需要社会的关爱。政府要是能把阳光照到每一个孩子身上,那就好了。”
才过元旦,易本耀的烦恼就又来了:“现在这个地方,虽然签了3年租约,但前两天听说下半年整个村子就要拆迁了,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地方,我真的没把握。”
“什么时候才能为孩子们找到一个稳定的学习场所呢?我真的希望他们能跟城里孩子一样有美丽的校园、宽敞的教室,能够安心学习。”
转载:<
2006年01月23日09:37 新华网 >
<<等不到校车 百名农民工子弟学生路边上课> http://edu.people.com.cn/GB/5465025.html>>
<http://learning.sohu.com/s2004/mgzn.shtml>
http://news.sina.com.cn/c/2008-11-18/013616671340.shtml
息县女子李素梅起步北京办农民工子弟学校
说到12年办打工子弟学校的体验,易本耀脱口而出三个死:累死、急死、吓死。
“这10来年,很少夜里12点以前睡觉的,有干不完的活;学校经常遭遇搬家、拆迁,被赶来赶去,一下找不着地方,能活活把人急死;生怕出一点点安全事故,时常处于焦虑状态,睡觉都得睁只眼。不出事都取缔你,真出事,还不把你捏死透。”他用河南话说。
行知打工子弟学校是易本耀的妻子李素梅1994年创办的,2003年被审核批准时,改名为北京市海淀区行知实验学校。现在有三个教学点,其中两处未被批准,仍属非法。
喝着浓茶的李素梅仍是犯困,周日下午采访时,她动不动就趴到了桌上,眼皮粘在一块,人要睡着了。
前一阵子,北京市取缔打工子弟学校,提起这事,李素梅有气无力地说:“真觉得累,是硬撑着。”很快,她又抬起头,跟上一句:“只要学生真能走进公办学校,我们的历史使命也就完成了。”
“要不,你干脆给咱自个的孩子办个学校吧。”
“死活也没想到,我会在北京办学校。”李素梅到现在还是这么说。
她是河南息县人,家里穷,兄妹8人,一年到头种庄稼还是吃不饱。李素梅12岁才上小学,因为没学过英语,高考连考三年也没考上,最后当了民办教师。“一个月39块的工资,还经常拿不到”。
上世纪90年代,她的兄弟姐妹全来了北京,最后劝她也来:你一个月最多60块钱,我们在北京卖一天菜,就是好几十块,打工一个月也能挣四五百。李素梅寻思自己是中师文化程度,打一份工应该没问题。
她姐在北京万寿路附近种菜,刚来时李素梅先帮着做饭,河边有个大早市,再进点小百货卖。生活成本低,吃自己种的菜,用大队的电,喝自己挖的井水,住在菜地边上自己搭的窝棚里。“用捡来的旧砖头垒四堵墙,上边盖着塑料布、草帘子,前高后低的那种”。
因交不起赞助费、借读费,菜农和周边打工者的小孩都不上学,白天就在菜地里玩耍。李素梅堂弟的孩子已经9岁了,还一天学没上。附近小学的孩子上学放学,都打菜地边经过,看着人家背着书包来来去去的,小孩眼馋,老缠着大人问:“我咋还不上学哩?”
李素梅说特能理解孩子的心情,她12岁才上小学一年级,比同班同学高出一头,特自卑。她看着周围的小孩,一个个都那么大了,不能读书,整天还在菜地里野,觉得挺心酸。
有一天,堂弟媳突然对李素梅说:“要不,你干脆给咱自个的孩子办个学校吧。”
“我一听吓住了,咱哪能办学?一没校址,二没合法手续呵。”但她哥哥、妹妹们还是把孩子送来了,一共9个。“我们也不指望你把他们教得多好,只要将来回老家上学,能跟上就得”。
很快,妹妹把自己住的20平方米的窝棚腾出一半当教室,一半仍是卧室。捡回来几块水泥板当课桌,椅子是砖头上铺张木板。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1994年9月1日,李素梅的学校开张了。
“真没想到,就这么简陋的教室,小孩却特别喜欢,到点就来,不用爹妈催促。早上7:30分早读,7:20分他们就齐刷刷都进教室了。”李素梅一个人包了全部课程,虽说是在菜地边窝棚里上课,整得跟公办小学的课程一样:一天上7节课,3节语文课,两节数学课,另外还上品德课、自然课或音乐课。上午有20分钟休息,因为没操场,学生就在菜地里活动活动。
“都特别爱学习,一教就会,学完就考。怪认真,考不好,还哭哩。在第一批的9个小孩里,今年还有个考上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呢。”
学费是每月每个孩子交40块钱,地里的菜李素梅可以随便吃,想吃谁家的就吃谁家的。
没过多久,菜地里出了个小学校的消息,不胫而走。“老有人往我这块儿送孩子,主要是河北张北县的菜农,还有河南固始县收破烂的。”到第一学期结束,班上有20来个学生。
学生增加了,二哥又让出自己那间40多平方米的窝棚给李素梅当教室,屋子后边拉道布帘算是卧室。孩子大大小小,参差不齐,李素梅采取复式教学,这边孩子写作业,那边孩子上课。
一个种菜的妇女,跑来一趟又一趟,哀求她:我家孩子都13岁了,该上四年级,不上学,荒废了,你就收了吧。可李素梅没有四年级的学生。“你哪怕下课的时间,抽空教教他也好呵。”
一年后,李素梅班上已有60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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