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一彤(蔚蓝)
偌大个房间,只开着一盏小夜灯。
盖着的被子,没有遮住她的全部。她的暴露的某一个部位,浮现着玉一样的光泽。
闯进一个女人的闺房,如果旁边无人对自己揶揄,就不会感到难为情。可以继续用高倍望远镜,或者具有夜拍功能的摄像仪。一个小红点,飘到她的床边,看她黑色的秀发,如溢出的柔情万种的水,弄湿了她的枕头。
她睡她的,摄像仪可以在房间随意移动。厨房弄的有点乱,一些带着泥土的土豆皮堆在地砖上,刚刚冲过泡面的纸碗横卧在餐桌的一角。卫生间的镜子很大,可以照见大半个身子。
还是回来,毕竟她是这里的主角。每隔一定时间换一个角度,与人需要隔几秒钟眨眼是一个道理。她的脸,花瓣一样向上,她的嘴唇,形状姣好,如果蜜蜂来了,也许难以抑制要在上面停留一下的冲动。
那么沉静而精致的睡眠,亦或陷入睡眠的她本人——悄无声息,小心翼翼。
摄像仪缓缓后撤,照到了一封信。距离有点远,所以上面的字迹比较模糊,只能看到一颗心被一支箭穿过的画面。
她的单人床是很古老的那种铁床,下面是木板,所以在她偶尔翻身的时候,身体一直是绷紧的,没有塌陷到绵软的床垫里。
窗台上的那盆茉莉,绽放正酣,可以想象得到浓郁的香气,正在弥漫。
茶几上,有一个MP5,她在临睡前,还插耳塞听过,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一个小相框里,一个很英俊的男子,揽着她的腰。她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与她睡着的时候的好看不太一样。那个男人,也许就是给她写信的那个吧。
看不清她穿的内衣的牌子,看质地,应该属于植物养肤的那种——轻盈,柔软,滑爽,悬垂,仿佛人的第二张肌肤一样,妥帖的,与人融为一体。那里面藏着的秘密,不说也罢。
如果她醒来,问:“你在干嘛?”真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哦,想起来了,可以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适合外出游玩。
她肯定是一个贪玩的女人。她喜欢开着小巧玲珑的车,来到海边,像美人鱼一样,在蓝色的海水里,摆出各种花样。然后,再变身,身披艳丽的比基尼,跑累了,歇一会。细腻的沙子,是供她起降的机场。
“夏天多么美好。”她也许会这么说。那个男人,拥着她,裸露着古铜色的肌肤,让她忍不住要伸出绸缎般的手,赐予他以别样的温暖。
“还会有什么?源源不断的幸福!”日子跟着自问自答。
已经凌晨四点,望远镜里的影像开始模糊,摄像仪也开始发抖,困了,想小眯一会儿。
太阳,很勤劳,已经跃出地平线,露出小半边脸。欣喜的一天。
她就起身了,宛如高贵的小猫一样,动作敏捷。拉开了窗帘,很优雅地扬了扬头发,用右手在刘海的地方缕了一缕。
她径直奔向了写字台,拉开了下面的第一个抽屉。取出了一小包东西,由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包着。看她拿起的时候,貌似很重。她抿着嘴,仔细想着什么,表情开始凝重。
不要问,这是什么东西,她不会告诉你,打死也不会。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扑上了香粉,描了眼影,涂了唇膏。她不喜欢口红,好像是要留下什么罪证的道具。
她开始打电话,在对方接起电话之前,不停用食指和拇指按压自己的鼻梁上眼角之间的地方。
然后,她换下了晚上睡觉时穿的黑色的内衣,换成了一套红的,又迅速换上了绒衣,线裤,牛仔裤,风衣,墨镜,蹬上了九厘米高的高跟鞋。那一小包东西,被她塞在乳罩里了,她的脸,刹那间微微泛红。
她出去了,在太阳还没有落下去之前,她还要回来。
她回不来了。
那一小包毒品,会陷她于万劫不复。
奉命24小时对她的监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