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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刘一彤

一

    腊八，那碗香甜的粥，升腾起的热气，好像在描绘我们当初的相遇。

    我在这里，捧着你的名字，不知道我的痴心是否会换来你漫不经心的一瞥。

    都说，“相见不如思念”。可是，谁知，这种思念，蒸干了我多少眼泪和心血。我如瀑的青丝被霜雪染白，我青松一般挺立的姿态已经萎靡成了一堆干瘪的枯草。龟缩在一个凄冷的角落，将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变成絮絮叨叨的文字，通过手指的敲击，呈现出一些方块形的小鱼，穿梭在每一个白天和夜晚，现实和梦境。

    我柔弱的肩，无力承担这份沉重的枷锁。每当想你的时候，总会在回忆中微笑，流泪，过后，发现自己已经周身僵硬，寸步难行。

    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想过要逃离，只要艰难地活过一天，就要继续履行思念你的职责。

    将你的名字刻在那棵会思念的树上，一抬头就会看到，当树长高，多好，你的名字也高高在上，而且，闪着特殊的亮光，给那些迷路的夜行人指明了方向。

二

    那是一个让心滴血的日子，你为了住院生病的大哥忙前忙后，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第二天一早，还要早早出车，运送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乘客。由于工作的关系，你患上了腰肌劳损，但是，你总是说，没事，贴上膏药就好了。忍着钻心的痛，在十年的公交运营中，你没出过一起事故，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拿到那个证书，你兴奋的好几天没睡着，说这是你最开心的时刻。我开玩笑地说，啥时候能多换回点奖金就好了。你白了我一眼，说女人就是女人，没有大志向。我很不服气地说，你一个开公交的司机，还能有多大发展。看到你的脸色很难看，我知道说走了嘴，连忙改口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是司机中的状元，也很不错啊。你转怒为喜，搂着我的腰问我，是不是真心说这话的，是不是觉得你是一个有点窝囊的男人。看到身边的小姐妹们，过的都很风光靓丽，好像摇身一变都变得高人一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我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波动，我说，我也希望你能更进一步，但我更希望你有一个好身体。你笑了，说前一句话不爱听，爱听后一句。

    我劝你那天就不要出车了，我给你单位的领导请假，你说那怎么行，那么多的乘客还等着自己。我说，你这么多天都没好好休息，回家吃了口饭就又要连轴转，谁也不是铁人，怎么受得了。你说没事，这么多年，不是一直这么走过来了吗？

    那天，你没有走过来，拉到第二圈的第七站，你突然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满满一车的人，等着汽车重新启动，但是，已经稳稳停在道边的车，再也没动，你因为心脏病突发，在短短的一分钟里，走完了人生最后的一站。然而，你还是以极其惊人的毅力，在生命已经彻底失控的最后几秒钟，将刹车踩下，停稳，那一气呵成的习惯动作一如从前。

 三

    今生曾有缘与你相伴，那份要一起走到人生白头的承诺尽管无法实现，还是会感念你的笑，你的怀抱，你的叮咛，你的每一个优点和缺点，在滚滚红尘中化成冬日中的火苗，闪亮动人，生生不息。传说，上帝造人时，就把我们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留给心爱的你。如果真的可以有轮回，我愿意一直默念着属于我们的暗语，问每一个轻飘飘的灵是否知道你的去处，我要到那里去找寻，如果找不到，我就肃立在那里，变成一块“望夫石”，历经千年万载，也要等待你的消息。

 四

    2011，腊八，为你煮好了最香甜的腊八粥。

    你的黑白照片，在飘落的雪花的装饰下，是那般英俊，就好像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你在凝视着我，说这碗粥里蕴含了所有的爱的芬芳。

    我在凝视着你，说爱原本就是一份力重千钧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