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一彤

    全世界3000种毒蛇中仅约15%被认为对人类是有毒的。毒蛇一般长有很漂亮的花纹，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通往死亡的代言。它们多为三角形的头上分布有极为发达的毒腺，攻击的时候，毒液从毒牙流出使被咬的人或动物中毒。被毒性大的蛇咬伤了，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治，人或动物就会出现严重的血液浓缩，神经系统被麻痹，接着可出现呼吸窘迫和肌肉抽搐，最后死于呼吸衰竭。

    Sam是一条刚刚六个月大的小蛇，可不要以为小蛇的毒性就小。实际上，刚孵化出不久的小蛇完全有可能比它那茶杯粗的蛇妈妈毒性大。那是因为大蛇捕食频繁，咬人时注毒量较少。而小蛇尤其是刚刚孵化的小蛇较少捕食，因此咬人时注毒量相对较多，而且小蛇大都血气方刚，对陌生的敌手毫无畏惧，其凶狠程度让人不寒而栗。

    Sam最近收获颇丰，被他毒死的动物不下十多个，现在正在美美地吃着早晨刚刚咬伤毒死的一只小兔子。人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那是有点夸张了，但是，蛇能吞下比自己体形大得多的动物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的嘴，就好像是高弹力的皮筋一样，先是一点点咬噬猎物的头部，然后逐渐打开口腔，越张越大直到把猎物体积最大的部分含下，最后就在口腔和颈部肌肉的牵引下将猎物彻底吞下。Sam是一位残忍的冷血杀手。周围的小动物，有的已经见识了Sam的嗜杀成性，远远的就躲开他。但是，还会有一些不够警惕的或者不认识Sam的小动物，接二连三地被杀死，成为他的美餐。

    一阵风吹来，灌木丛里发出了轻轻的呜咽，为了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的即将枯萎。然而在Sam听来，那是让自己无比振奋的旋律，他卷曲着身子，把自己的头埋在身体里，香甜的睡眠笼罩着他。

    Sam完全没有发现，此刻，天空中正翱翔着一只雄健的蛇雕Jill,她刚刚孵化了一窝幼鸟，寻觅食物是她的当务之急。她伸开的翅膀，似乎可以为自己扑扇出希望；她凄厉的叫声，揭开了一场恶斗的序幕。她锐利的眼睛，早已盯上了在地面上卷曲的Sam,她在耐心的盘旋中寻找中最佳时机。

    Sam在疯狂的杀戮中，觉得自己是威力无穷的王者，而绝对不会想到，还会有Jill 这样可怕的天敌来威胁自己的生命。

    Jill并不急于进攻，她先是落在一个光秃的树杈上，用坚硬的喙梳理一下非常丰厚的羽毛，她的爪子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象一片片小盾牌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Sam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昂起了头，四处打量。仍然还是只有风声，周围没有任何动物的脚步声。他懒懒地扭曲着自己光滑的身体，想要再一次沉入梦乡。说时迟那时快，Jill如离弦之箭射向了Sam。她短粗的脚趾，牢牢抓住了光滑的Sam。Sam一下子就懵了，自己还从没碰到过这种不怕死的动物，居然向自己发动了攻击。他拼命把头扭到了前方，对准Jill 要发射威力巨大的毒液。但是，Jill很灵巧地躲开了，同时也松开了爪子，重新飞回到树杈上等待战机。

    Sam无比的愤怒，向着Jill飞去的方向狠狠地喷去一口毒液，淡黄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属于死亡的弧线。一只非常不走运的小白鼠，被落下的毒液击中，它倒下了，四肢抽动着，很快就死去了。

    Sam看了看这个意外的猎物，又冷冷地看了看停在树杈上的Jill，无语。

    Jill好像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仍然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打扮自己的羽毛。

    而Sam有点心虚了，他觉得自己的最佳选择还是回到洞里，在这里剑拔弩张的自己不会占到什么便宜。就在他缓缓移动之际，Jill过来骚扰了，她屡次在低空的盘旋中用爪子抓弄Sam 的身体，空中优势尽显。很快，Sam就疲惫不堪了，虚弱的本性也暴露了，因为他又把头藏在了身体里。可是，这却是Jill出击的最佳时刻，她这次抓的力量大了很多倍，Sam几乎被从腹部拧断。Sam 挣扎着扭动着，头上的毒腺仍是他最后顽抗的武器。他的眼睛，似乎也喷出了有毒的火苗，突然他的头变得像是一个扁平的手掌，他把自己的前半部分身体高高抬起，伸长了脖子，瞄准了Jill就喷出了一口毒液，不偏不倚，正喷到了Jill的身上。这要是换了其他的动物，早就完了，就在Sam以为胜利又是唾手可得的时候，Jill居然奇迹般地毫发无损，她扑扇了一下翅膀，感觉毒液就好像是一滴水，清清亮亮的。Sam也豁出去了，他继续张开了嘴，吐出了血红的毒舌，照着Jill的脖子就咬了过去，但是Jill的反应奇快，不仅迅速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还宛如甩鞭子一样，发动了反击，将Sam吐出的毒舌咬断，吞进了肚子，好像是吃了一块小点心。Sam痛得浑身发抖，但是仍昂着头，不肯认输，他快速翻卷着，瞅准一个空当又咬了过去。但是Jill的羽毛实在是太厚了，Sam 的蛇牙怎么咬不到肉里。就在Sam还在迟疑的时候，Jill已经发力将Sam扯为了两半，尖利的喙如暴风骤雨般向Sam的头上叨去。漂亮的Sam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烂抹布，僵硬了，血迹斑斑。

    Jill看着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毒蛇，浓重的喘息，就是她要发表的感慨。

    Jill一口将Sam的头咬碎，然后就开始吞噬他的整个身体。Sam 将近一米长的身体，实在是无法一口吞下的。Jill就吞下一半，剩下的就衔着，她还有一窝毛茸茸的幼鸟要去喂养。

    迎着血红的夕阳，Jill开始了飞往巢穴的旅程。她为自己能够打败毒蛇而自豪，她能吃毒蛇，但自己本身是无毒的。蛇雕被古人认为是有毒的，中国有“饮鸩止渴”的成语，自己什么时候被划到“鸩”的阵营去了，真是以讹传讹。对此，Jill感到非常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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